寝宫,阿木长吁口气,翘着二郎腿,瘫坐在椅子上,有意无意地拿起茶桌上的一个苹果啃着。
“女孩子,坐有坐姿。”阿水无奈地笑笑。
反正说了多少遍,也不见她听进去,阿水已经放弃了对阿木的管教。但总归还是忍不住说两句。
“发生了这般丢人现眼的事,以后这天帝,还怎么当啊。”阿木仰天长叹,不禁啧啧地感慨,仿佛自己看到了天帝处处受制于人的痛苦模样。
“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阿水扶额,没有好气。
待众人离去,慕白倒回到竹林。狂风早已停歇,只剩下一片清冷孤寂的绿色世界,空空荡荡,却很有灵气,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他从未想过要逼死谁,要破坏谁的感情。
只是想知道,这世间的情爱,到底为何种模样。
曾经沧海难为水,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与执念呢?若要真正成为上神,他必须要拥有这些,再将之抛弃,最后孑然一身。
慕白眉头微蹙,合上视线,以心为眼,轻轻地呼吸,感受着清风拂面的柔软,略带霉潮的空气中混杂着新叶的馨香与淡淡的腐坏的气味,两者交融糅合,竟是生出了一股薄薄的腥甜味,并不刺鼻,甚至有点好闻。
此时的这个世间,万事万物都陷入了沉眠一般,寂寥安宁。偶尔有风刮着竹枝沙沙作响,飞鸟低低翱过而带来一阵轻柔的嘶鸣,秋蝉的清唱进入尾声,盛宴结束,衬托得这个世界越发清寂和平。
慕白舒缓眉头,心情平复下来,慢慢睁眼,便见青葱的竹叶微微摇晃,像是在同他打招呼,欢喜地笑着。万物有灵,若这世间没了痛苦,那便更好。
但此时他身居上神之位,许多事早已由天不由己,而他又该如何犹豫呢?
无论如何,这件事上,他的做法,都不能代表绝对的权威。只因为关于情,他尚没有透彻领悟,所以在阳界,他未为理。
即使下凡,都不能历了那道情劫。或许一切都只是天命,要他无法成为真正的九天上神。而他自己,又到底在执着追求着什么。
情爱?亦或许是那份近乎癫狂的野心?
“上神,回去吧。”身后传来一道熟悉恭敬的声音。慕白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恢复往日的清冷与孤高。
“出来吧。”洛厉的声音犀利而冰冷,带着几分痛恨与嘲谑,哑着嗓子。
“天帝果然并非凡人。”慕白抿嘴浅笑,眼中却毫无温度,双手背后,气定神闲地站着,却犹如风霜散着无尽的寒意。
“事已至此,你还想作甚?”洛厉气闷,捂着心胸,眉间皱成川字,汗珠顺着脸颊滴滴掉落,大口地喘着气,好使自己舒坦一些。
“贵千金,我已经替你寻得。”慕白站在窗边,周身沐浴在月光中,不觉间早已与之融为一体,清寒的令人恐惧。
“她在哪里?”闻言,洛厉不顾身体的疼痛站起身子,急切地问道。
慕白嗤鼻冷笑。素白的身影在黑暗中犹如移动的寒冰,散发着幽幽的寒气,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唯我独尊的冷傲。
“你需帮我做一件事,我便答应你,放了她。”慕白背对着洛厉,高大的身影在清冷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冷酷无情。
洛厉蹙眉,狠狠地瞪着眼前的那道背影,冷冷笑道“我即已违背天条,但上天却不曾因此将我卸任,敢问上神大人,对其中缘由是否知晓一二?”
慕白倒是不心急,抬头看着窗外映衬在银白光辉下的土地,说不清的凄清冷静。沉默许久,慕白缓缓抬眼,声音冷漠而平静,笑道“洛厉,你我认识这些年,你应该知道,你威胁不了我。”
闻言,洛厉不禁双拳紧握,陷入沉思。许久,洛厉轻轻地闭上双眼,身体微微颤抖,长长地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