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茫然地看着四周,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随便走着,哪怕是死掉了也要比现在这样,既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又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好似现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自己。
这具叫做月橘的身体里住着许多的灵魂,却偏偏只有一丁点的部分是属于她自己的。
月橘无辜地朝着四面八方走着,却无论怎么走,右边身侧总是会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月橘伸手便能够触碰到那湿软的泥沙,嗅到那苦咸的腥味,脚底依然是略显松软的泥土,一切都没有变,除了那双单薄的鞋已经完全湿透,一双脚裹潮湿冰冷的布垫中,再无其他改变。
根本一点也没有往前挪动的痕迹!
月橘伸着手背使劲地揉揉自己的眼睛,迫使那些欲要流出来的水花又到底回去,暗自唾骂自己的无能与脆弱。动不动就泪眼汪汪的,简直就是个敖小蛇的翻版。
月橘气闷懊恼地想着,鼓起了莫大的勇气,安静地站在这里。
夜晚的气息笼罩着月橘矮小娇弱的身体。她属性为地,植物系妖精,天生畏寒,奈何此处的气息好似愈发的冰冷阴沉,天空中呼啦啦地刮起一阵狂乱暴躁的风,裹挟着瓢泼大雨,在半空中凝结成冰,聚成拳大的冰雹,重重地砸在月橘的身体。
为了能够快点来见上神大人本就只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月橘颤抖着身子伸手将自己抱住,蹲在地上,恨不得将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紧紧将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抱在一起,牙床在不断地上下打颤,碰撞中发出一道道骨骼移动的声音。
刺骨的寒风朝着四面八方吹来,以及肆虐地钻进月橘身体的每个角落。
月橘的嘴唇泛着青紫,面色苍白憔悴,眉头与睫毛处蒙上一层薄薄的冰霜,凝冻成冰,融化又快速地凝结,几乎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只剩铺天盖地的寒冷与无处可躲的冰雹锤击着身体的麻木的痛感。
“上神大人……”月橘的嗓子被掐没,那道近乎求助的声音来源于月橘内心最深处的依赖与呼唤,一颤一颤的喊着,虚弱地喊着,无声地喊着。
四处依旧沉寂在死亡的黑夜中,月橘感到自己的脑袋因冰雹的砸落而生出了包,空气中好似还弥漫着几分冰寒刺骨的血腥。
月橘的神志逐渐变得模糊,遥遥看去,那片漆黑的夜晚中好似出现了一道身穿墨青长衫的少年,他撑着一把油纸伞,款款走来,步履轻缓,动作温柔,目光温暖带着笑意,好似只要他在自己身边,一切危险的孤冷的痛苦的,都会烟消云散。
月橘的心下意识地生出一股浓烈缠绵的依赖,颤抖的伸出双手,乞讨着那人的垂怜与施舍。那人果不其然朝自己缓缓走来,掌心轻轻地握住月橘的手背,传来舒适温馨的暖意,端着另一只手与自己把脉。
指腹的暖意渐渐随着经脉传来,月橘听见自己冰封凝固的心跳一点一点地松动,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道苍白无力的笑容,满是污血的脸忽地生出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那人抬眸的瞬间与月橘柔和满足的笑容相撞,微微一愣,松开月橘的双手,将后背的背篓轻轻放下。
月橘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抓住那抹温暖的气流,却力气尽失,连抬手的力量都不再拥有,只能微弱地喘着气息,任由那只急速冰冻的手重重垂下,撞击在地面上,震得骨头一阵刺痛。
月橘依靠着身后已结冰的石头,耳边传来碰碰地声音。
那是冰雹撞击着石头和她的身体的声音,每一道声音的传来,都好似一把刀刺进月橘的每一寸肌肤,在冰冷的寒风中,痛的麻木,却又似熊熊明艳的烈火一般,火辣辣的灼伤着。
忽地,一件留有余温毛茸茸的外衣厚实地披在了月橘的身体上,一把略显破旧的油纸伞遮挡着拳大的冰雹,撞击着伞骨发出哄哄的声音,听的月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