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辛体内流出来的清香收了进去。
强烈的疼痛让愚辛身体痉挛,不停的颤抖。
在穆三通眼里,愚辛的身形在以飞快的速度缩小,很快从一个胖子变成瘦子,再变成一副皮包骨的模样。
那样子,很是骇人,松松垮垮的皮囊被树枝撑起会是什么模样?
想象一张有些许血肉的人皮,被挂在稻田里,充当稻草人的模样,夜里黑黑的。
穆三通看着眼前的愚辛,吓得一哆嗦,碰倒了什么东西,一盏油灯“咣当咣当”滚落在地上。
那油灯巴掌大小,哪里来的油灯啊?却是网里的油灯滚了出来。
记得这盏灯来自往生殿……照耀着一片靳奴的影子,愚辛取下这盏灯,让靳奴的影子不全,缩了一小部分。
这灯能照着靳奴的影子让他长存,又是地府往生殿里的,定是邪物。
“魔罗梵多耶!”
“魔罗梵多耶!”
“苦撒耶那!”
丝丝魔语入耳,似乎有无数个疯子披头散发,鲜血淋面,在穆三通耳边嘶吼,猖狂的大笑。
水面波动,穆三通恢复了本来的模样,面色惊慌失措,不断的后退,嘴里不停的跟着耳边重复。
“魔罗梵多耶…多摩…”
“谁是魔罗,我不是魔罗,魔罗梵多耶……”
“魔罗梵多耶…”
似乎这是一句魔语,地上的油灯突然自己扶正,立了起来,灯火愈发旺盛,火光里的穆三通被拉长了脸,眼皮似乎要掉到下巴去,很是恐怖!
他再也受不了耳边的琐碎,慌乱的冲了出去,茅屋的门被“砰!”的撞开。
不远处有放哨的人,回头看去,只见穆家少爷状若癫狂狂奔出来,嘴里唠叨着什么从身边跑过。
正当他准备阻拦时,穆三通又安静的走了回来。
哨子疑惑的问了一句“少爷,没事吧?”
穆三通回头对他笑了笑,那笑容明明很正常,哨子却觉得似乎在看着一张假脸,皮笑肉不笑。
冷不丁发了一个冷颤,却见穆三通又进入茅屋去了。
他轻轻的捧起地上的油灯,灯火光下,他的脸很诡异,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影子逐渐……变得奇形怪状!
他眼里似乎只有这盏青铜油灯,就这样他捧着油灯离开了这里,静静的回到院里,站在宣婆婆的身后。
宣婆婆疑惑的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知怎么的打了一个冷战,只觉得穆三通站他身后,让他后背发凉。
愚辛呼呼喘着粗气,感受着身体的疼痛,不由自主的抽搐起来,体内的水分全部被抽走,几乎让他油尽灯枯。
“魔罗梵多耶!”
这句话有些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带着阵阵魔音在耳边响起。
江道陵若在,定知道这是吞噬人心的魔语,然而愚辛却不懂。
前所未有的疼痛让他嘶声呼喊,浑身都在抽搐。
体内的水分不仅为了中和树枝带来的刺痛,更有支撑的作用,甚至缝补了部分坏掉的气穴。
然而他的痛苦呼喊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在这种时刻,他脑海里闪过的却不是阿苏,是一个粗狂的杀猪匠,傻呵呵的对他笑,是一个教书匠的谆谆教导,是一个妩媚妖娆的姐姐,眼里满是疼惜。
明明自己不认识他们?
从小被阵法蒙蔽了双眼的他,只知道屠夫残忍,教书匠暴躁,胡杏阴柔。
剥皮抽骨他才做回了第一次自己。
明明受着煎熬,不知为何愚辛莫名松了口气,仿若获得新生。
“或许阿苏会不一样吧。”
眼前闪过那绝美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