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难受就哭出来吧。”
她没有说话,头却埋的越来越低,搭在肩上的头发慢慢垂下,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也遮住了她的狼狈,和颤抖的心。
我不知该说什么,听着她极度压抑的抽噎声,发现所有的安慰在她面前,如此苍白无力,没有一点作用,还不如体温的传递来的靠谱些。
思及此,我只好用力握住她的肩头,以这种方式告诉她,她的身边不止一个人。
我没有给她拥抱。因为在我看来,像师豫这样的女孩,她不需要拥抱,也可以汲取她想要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师豫慢慢抬起头,看着远方,满脸泪痕的她,眼睛肿得不像话,两边的碎发也粘在了一起,目光呆滞又夹裹着极度的悲伤,没一点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
我慌忙拿出纸,想帮她擦眼泪。
“我妈不行了。”师豫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把着五个字说得无比颤抖和悲痛,哭腔揪着人的心,一刻也不放。
我准备为她擦泪的手一顿,心脏好像被人紧紧捏了一下。
“病危通知书下了半年”她好似麻木了似的,语气平铺直述,整个人的眼神也涣散无光,仿佛只是在机械牵动嘴角,而不是说话:“下得,像雪一样。”
我感觉像是吃了核桃,却卡在喉咙,难受得不像话,根本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明明前段时间,”她努力地咽了一口气,好像咽下了她所有的希望,剩下的,藏在后面半句的,好似翻涌而出的都是无边的绝望:“明明说过有清醒迹象的。”
我忍不住捏紧瓶身,不知道该说什么。亦或者该怎么让这样濒临崩溃和绝望的人活过来。
“我好怕。”短短三个字,好像废掉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得断断续续,不甚清晰:“从复读的时候就怕。”
她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说得话也前后难以连接起来:“那时候就怕她看不到我上大学,那时候就怕。”
慢慢地,她呜咽起来:“我都已经做好她是植物人的准备了,只求她还在。只求她还在……”
“我也已经做好准备,接受她所有的坏运气,把我的所有好运气都给她,只求她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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