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当质的,又何必小气只让他在那处呆着?日后娘娘必是要跟他闹的,论他怕不怕,终归也是一桩事,且定是无人帮他的!”
郑凌琼叹了又叹之后,终于再提起茶炉斟了一盏,捧着去给了刘赫。她见刘赫接了也不知道喝,两眼只垂在牡丹花处不动,就知道这杀神又在“触景生情”。即是如此,她便转身往那丹画屏风后面逛去,免得一个不慎又惹出什么灾祸。
一入“仙境”,郑凌琼就自觉要疯魔癫狂。她尚不及为那“瑶池”倾倒,却先已为那镜屏折腰。
“啊!一边漆丹画,一边做镜,严丝合缝地.....可能叫个珠联璧合?且如此硕大却还是一体的,可是不曾见过!”她围着镜屏滴溜溜地匆匆转了一圈,将上下左右看了个齐全,眼中精光神采奕奕,欢畅得全忘了那厢还有一人本不可惊动。
“这等至宝,我去照照也是般配的,互相都不会曲折了!”郑凌琼特意压了压发髻、捋了捋衣襟,再垂下眼、拿起手、端足了架势踏着小步行到了镜屏跟前。
“许久不见!”她低喃着抬眸......忽然“啊”的一声喊得撕心裂肺!
“何事?”刘赫听见这似要被人即刻杀了的凄厉,猛然醒神。他扔了茶盏就疾步往屏风后奔去一眼但见那镜屏依旧,两眼再见郑凌琼正摸着自己的脸,眼中少有地露出要吃人的神气。
“陛下早知道我是这样的?”她抽着鼻子、眼中已滴出泪来,“陛下早知道,为何不肯知会一声?”
“定是烤那‘荦荦白兔’时沾上的,我竟然、竟然黑脸了一路!让人看丑了一路!”
“难怪个个见我不是好笑、就是当不曾看见一般。我还正称奇呢,只当他们都是长侍......呸!平日里长侍见了我也不是这般......”
“呜......”郑凌琼终于是怨得哭出了声,一道道的眼泪落下,将那张斑驳的黑脸划得更是缭乱不堪。
见她只是为“此等小事”方寸大乱,刘赫甚感无谓。于他而言,不论郑凌琼脸白也好、脸黑也罢,皆是一般无妨,哪里又可成“兹事体大”?
然美人惜颜无可厚非,且她今时这番委屈来得似又不无道理。一时间,刘赫心内生出几分柔软,以为“是可宽慰几句”,却又恐旁生枝节、原属不必......几番踌躇纠葛之下唯剩头昏脑胀,终于还是以默然为对。
此时的郑凌琼已是气郁堵心!她看不见刘赫的无所终薄,只知他阴阴理屈,却仍不肯表半分愧疚,于自己的涕泗滂沱更是熟视无睹。非但如此,她从刘赫的神色间竟还读出了“咎由自取”的嗔怪,此一记“欺人太甚”犹如蘸了盐的勾鞭,将郑凌琼挞得鲜血淋漓!
“我也是忍够了!”郑凌琼横下心,决意非要将平日里不能说的、不敢说的悉数吐个干净,方能顺下这口气去。
“我知道陛下恨我、厌极了我,可我宁愿被陛下一刀杀了,也比遭此戏弄要好上百倍!”
“陛下一贯待我如草芥蝼蚁,因此想责便责、想关便关、想送也就送了!可陛下有否想过,从头至尾,我究竟是错在何处?以至于陛下要这样恨我?”
“我只是个替身之人,虽是替过凌瑶,却又何曾过过一日她的逍遥日子、做下过一桩损毁陛下的孽事?倒凭什么,就让陛下这般憎恶,动不动就要杀了?”
“人家说爱屋及乌,陛下这是因为恨死了凌瑶也就恨死我么?可陛下果真是恨死了凌瑶么?若是当年的她遇着今日之事呢?陛下可忍心这般戏弄欺侮于她?定是不会的吧!?”
“实则啊,是凌瑶死了、陛下便只记得她的好,却只因我与她生得一模一般,就将她的不好强加在了我这里,硬要我担起陛下对她的恨!陛下道我冤不冤?”
“陛下还常说我是奸佞小人、无恶不作,可到头来陛下嘴里的种种奸恶,都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