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声。
沉寂的气氛里,倒是将那车轮声衬得突兀而又大声偿。
思涵眼角一挑,目光朝不远处的屋门一落,则是许久,便闻车轮声止在了门外,而后便扬来一道恭敬的嗓音,“东陵长公主,我家太子殿下来访,望长公主一见。”
这话入耳,不必多想,也知那话中所谓的太子殿下是谁,毕竟,此番这行宫之中,能有太子身份的,除了那东方殇,倒也未有他人。
思涵神色一沉,并不打算见那东方殇,仅是低沉而道:“不知,东陵太子过来,是为何意?”
她问得极其直白,嗓音一落,门外不曾即刻出声。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一道刚毅压抑的嗓音才低低扬来,“思涵。”
短促的二字,似是夹杂了太多的复杂与担忧,然而便是如此,思涵却抑制不住的沉了目光,皱了眉。
“昨夜突遇狼群,不知思涵此际可安好?”屋外,东方殇再度问了话。
思涵满面阴沉,并未回话,待得半晌,她才稍稍从软榻起身,行至窗边,待得目光朝外一扫,便见前方不远,那东方殇正坐于轮椅上,腿脚有纱布缠绕,浑身上下的袍子,也脏腻破烂,似是仅来得及包扎伤口,却来不及换却衣袍。
他那双腿的纱布皆缠绕得极厚,纱布之上,还有鲜血缕缕,似是伤口溢血不曾全然止住,竟还有血渗透到了纱布外面。
他面色略微苍白,那双朝她凝来的目光,则夹杂着不曾掩饰的担忧。
思涵冷眼凝他,心底倒是冷嗤一片,只道是,这老天终归还是待着东方殇不薄,昨夜那般凶险,饿狼追逐,这东方殇,竟还有命活着。
“本宫自是安好,但就不知东陵太子你,双腿可是保住了?”
她嗓音极是阴沉,平淡幽远,漫不经心的语气,也是淡漠至极,不带半缕温度。
东方殇微微一怔,他那身旁的几名侍从,也抑制不住的皱了眉。
“不过是皮外伤罢了,不碍事。”仅是片刻,东方殇便按捺了心神,尽量平缓的出了声。说完,眼见思涵目光朝远处凝望,再不理会于他,他神色微变,终归是再度主动而道:“昨夜之事太过凶险,但而今见得思涵安好,我也便放心了。”
这话入耳,思涵冷笑一声,只道:“本宫安好无虞,太子殿下,当真能全然放心?若非太子殿下亲口这般说,本宫还以为,太子殿下如此焦急过来探望本宫,是要确定本宫是否伤重不治了呢,如此,东陵太子自也可全然安枕无忧的吞了东陵,就如上次那般,全然,攻破东陵城池,将东陵变作东陵附庸。”
她话语充满了挤兑与抵触,漫不经心的嗓音,也是冷冽淡漠,但得这话一出,也已兴致缺缺,无心再与他多做纠缠。
她仅是视线迂回,目光朝他落来,眼见他薄唇一启,似是又要言话,她当即先他一步出声道:“本宫这里无事,太子殿下既是亲眼见了,便早些回去养伤吧,本宫,便不多留你了。”
这话一落,浑然不顾东方殇反应,思涵两手一抬,正要合窗,奈何,窗户仅合到一半,那前方小道的尽头,顿时有人速步而来。
思涵瞳孔一缩,合门的双手也微微一顿。
待目光将那人看清,才见那迅速行来之人,正是单忠泽。
一时,焦急关门之意,也全然消却,而见那越来越近的单忠泽满面复杂与惊愕,满目凝重,她面色微变,心底也蓦的再度挑了起来。
待得单忠泽径直越过东方殇并站定在窗前,思涵便低沉而问:“可是打探到什么了?”
单忠泽眉头皱得极紧,面色凝重不堪,那双起伏的瞳孔,似也有些忌讳似的垂着,不曾抬眼朝思涵望来一眼。
他似是极其为难,满心纠结,一时之际,并未言话。
思涵心底顿生不详预感,再度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