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心底叫嚣着,她两手也在袖袍中紧握成拳,强行的忍耐着。
这些人既是全然听信哲谦的威胁之言,自也不会被她颜思涵轻易左右,便是她此际态度强硬的杀了他们,也不见得能改变什么。
如这些军中男儿,本也是血气方刚之人,加之边关岁月孤寂,从而对亲人便也越发的眷念,若将护国之意加在他们身上,寻常时候,许是并没什么太大的波折与违逆,但若护国之意与亲眷们撞在一起了,谁都不是圣人,也总有人,做不到大爱无疆的。
思绪翻腾,思涵面色清冷凉薄,瞳孔深处,也终究是浮出了几许无奈。
待得僵持片刻后,她才稍稍将目光挪开,幽远的望在前方,“你们有你们心中的顾虑,本宫自是理解,但本宫,也有本宫的顾虑。如今东陵之国岌岌可危,本宫身为东陵长公主,又如何能置身事外的见着东陵沦陷,甚至成为那东陵的帮手与利刀。你们心有难处,本宫自不再为难你们,但也望你们告知本宫东陵营地所在之处,本宫,自行去寻。倘若哲谦日后怪罪,本宫,也定为你们好生解围。”
兵卫们眉头皱得极是厉害,皆不曾言话。
则待与思涵再度僵持半晌后,终是有兵卫道:“长公主乃我们东陵巾帼,威名赫赫,属下们以前便是在边关,也极是佩服长公主。而今既是长公主如此说了,属下们自也不可再瞒,亲眷虽重要,但东陵仍是重要。”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神色微动,开始点头附和。
那人抬手朝后方抬手一指,“此处离东陵的营地并不远,那处便是了。长公主需调转马头往回行,若见着一条小路了,便朝那小路一路往下便是了。而那东陵的兵营,便隐蔽在那小路尽头的密林里。”
思涵瞳孔微缩,心底终是增了半许释然,“本宫知晓了。”
这话一落,深眼将他们凝着。
他们面面相觑一番,犹豫片刻,终还是纷纷挪马让开路来,思涵也不耽搁,当即策马而前,迅速疾行,却在官道上还未行走多远,那远处之地,竟突然有浓烟大起,厮杀震天。
她面色陡然一变,越发扬鞭,烈马不住的嘶鸣,四蹄踏飞,奔得越发迅猛,待得行至前方那条兵卫所说的小道,思涵便策马直行而下,却是越发靠近那处浓烟之地,那一道道短兵相接的厮杀声,便越发的清晰入耳,而待终于靠近那处浓烟之地,则见,那偌大的密林子里,浓烟冲天,火光大起,狰狞磅礴。
那些火光之处,的确是密集的营帐,营帐处处都是大火,而那些兵卫,便正于那大火之中交战拼杀,阵势紧烈。
思涵勒马而停,远远而观,只因心有戒备,终是不曾策马靠近。
心底的疑虑之感也越发的升腾上涌,嘈杂纷繁,只道是,哲谦明明是来与东陵商议战事,怎这东陵的营地为何会突然着火,且还各方厮杀了?难不成,是伏鬼等人避过了哲谦的眼渡江而来,专程曲路行来突袭这东陵营地?
只是,她本也有意让清杉传话伏鬼,让伏鬼差人突袭大周营地,只是清杉终归未回得对岸,是以此事也不了了之,如此,此番这东陵兵营被袭,难不成是那伏鬼不经她提醒也与她全然想到一致了,从而,对这东陵营地先下手了?
她满目幽远,瞳孔深处,也复杂一片,只是心底也本是如此思量,甚至也觉此番思量定也大多为真,却待沉默半晌,正要下马稍稍朝前方那混乱一片的营地稍稍靠近,不料正这时,几匹烈骑顿时从那火光冲天的营地冲了出来。
那几人坐下的马,速度极快极快,只是刚奔出营地片刻,那后方,竟有无数利箭层层在他们后方追击。
“三皇子小心。”
瞬时,有几人惊呼一声,嗓音嘶哑狰狞,却是尾音还未全数落下,那几人的嗓音便齐齐噎停,而后闷哼几下,策马行在后方那几人,顿时中箭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