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陡然之间,空气似被什么东西齐齐而震,不待众人反应,那两名转身而行的暗卫顿时狰狞惨呼,陡然倒地。
瞬时,周遭暗卫惊得不轻,当即抽刀而起,纷纷朝蓝烨煜向着。
尉迟雪蛮早已是沉了脸色,落在蓝烨煜面上的目光也陡然卷了几许震怒与杀意,“蓝烨煜!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当真以为我还会念着旧情不敢杀你?”
蓝烨煜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袍上的褶皱,淡然而笑,“我早与你说过,世上违逆我之人,早已去见了阎罗。你那两名暗卫枉顾我之意要去请人来,我自是留不得他们。”
“你如今不过是我尉迟雪蛮的阶下囚了,还当你是往日那高高在上的东陵摄政王?蓝烨煜,我早已给过你机会了,而今你却变本加厉,你可是要逼我杀你?”雪蛮面色骤变,恼怒狰狞而道。
蓝烨煜并未立即言话,淡然随和的观她。
眼见蓝烨煜一直不回话,雪蛮心底的耐性全数耗尽,唇瓣一启,正要狰狞而言,不料后话未出,蓝烨煜便已漫不经心的出声道:“今日与你如此而耗,不过是我蓝烨煜不喜杀女人,更不喜恶对孕女。且如今通往大英之路还未着落,有心问你罢了。你如今暴躁模样,倒是仍与往常的性子如出一辙,并无半点变化,又或者,你突然丧父,家道而落,这些突来的变故仍未让你学会半点的忍耐与算计?”
说着,眼见女子面色越发起伏汹涌,恼得抑制不住,他唇瓣上的笑容越发而深,继续道:“且你此番鼓足勇气与我见面,不正是要与我一道商议拿下你楼兰之国?既是带着目的而来,自然要像个谈条件之人,如今你一到我面前便喊打喊杀,你如此脱控的反应,可是全全将你此番来意忘记了?又或者,你还忘记了你娘亲还在楼兰皇帝手里,甚至也不打算救了?”
他嗓音极是温润平缓,清浅随意之中,卷着几分不曾演示的点播与提醒。
然而这席话入得雪蛮耳里,却无疑是晴天霹雳,绝望狰狞。
是了,母亲与安义侯满门的性命都还在楼兰那奸帝的手里,她此番领着安义侯福的旧部不顾艰险而来,的确是要来求蓝烨煜的。
她没有前路了,即便对蓝烨煜又爱又恨,甚至此生都不愿再见,但她还是被逼无赖的来了,只奈何,今日将他突然一见,便忍不住往日的恩怨情仇,她如同发疯般想要将他的气焰压下,想要让他屈服,想要将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全然打碎捏碎,只可惜,她终还是败下阵来。
即便这人孤立无援,她甚至也莫名觉得,她根本就控制不了他,更也威逼不了他。
只是,心底着实太过震怒与不甘,不甘如此之人,本该是冷血无情,何来会独独对那颜思涵如此有情,她拼了命的嫉妒,仿佛所有的理智都消失殆尽,却是顷刻之际,他三言两语便彻底将她拉回了现实。
她的确是鲁莽了。
只是,心底承受得太多太多,所有的震怒与鲁莽,不过也是在表明她放不下他罢了,纵是与他隔着血海深仇,也明知与他不可能,她仍是莫名的放不下,甚至,见了他仍会心痛,仍会不甘心罢,甚至于,还想将他那所有的高高在上与淡定从容彻底粉碎,让他也如个正常的有喜有怒之人一般,彻彻底底的将本来表露在她面前。
“若是想通,便将心神敛好,先行告知我通往那大英之地的路径。若不然,想来今日一聚,自然也不必要呢。”仅是片刻,沉寂压抑的气氛里,蓝烨煜漫不经心的再度出声。
尉迟雪蛮应声回神,目光将他那淡漠清然的态度全数收于眼底,竟也是再一次活生生的体会到,如此温润儒雅的男子,竟也会将决绝二字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
她心口在层层揪痛,往日的一切浮现,那些或笑或闹的记忆终成记忆,她如今清晰刻骨的明白,她与他回不去的,无论如何都回不到当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