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要在朕面前卖‘弄’,倒是嫩了点。看来,在容倾那里学了这么久,倒还是没学会老练呢。”
悠然自若的嗓音,卷着几许不曾掩饰的讥诮,嗓音一落,指尖便越发而紧,待得江云南眉头紧蹙,面‘色’也因呼吸不畅而略微憋红之际,蓝烨煜另一只手陡然在他脊背上猛点一通,则是刹那,江云南瞳孔圆睁,面‘色’骤白,整个人顿时稍稍干呕了两下,待得蓝烨煜将他脖子松开,他急忙下意识的弯腰下来,手扶着脖子,再度作呕。
这回,他终是呕了出来,那张纸条顺着那些污物一道呕了出来,只奈何,纸条已然湿透,污浊破烂不堪,蓝烨煜倒也没打算让人将纸条捡起,仅是垂眸懒散慵然的朝江云南望来,继续道:“今日你在朕面前擅自吞东西,自然,也该是吐出来,且连带你这两日的所有吃食,都得给朕呕出来。到时候身子乏力,浑身犹如大病之际,也望你躺在榻上好生想想,今日之举,究竟错在哪里。朕这人啊,历来没什么宽容之心,今日留你‘性’命,不过是见你曾对幼帝有恩,但若你下次胆敢再与朕叫嚣,你切要记住,便是思涵在场,朕也是可堂而皇之要你‘性’命。”
嗓音一落,分毫不顾反应,仅是缓缓朝思涵踏步而来,牵了思涵的手,继续往前。
江云南仍在作呕,全然不止,身子似也的确难受,竟是连半句话都道不出来。
思涵一言不发,满面沉寂幽远,待被蓝烨煜牵着入了主帐,她才低沉道:“便是要处置江云南,也无需你亲自动手,若伤了旧伤与元气,自是难以恢复。”
说完,极是自然将手从他掌心‘抽’开,随即反手而动,两指顺势搭放在他手腕的脉搏处,兀自探脉。
蓝烨煜勾‘唇’笑笑,俊雅的面上并无太大起伏,仅道:“大周营地之中,那人尚且还不敢对我出狠手,是以此番打斗,他未用全力,我自然也未用全力,如此一来,倒也影响不了旧伤与元气。”
说着,嗓音稍稍一挑,“怎么,思涵这是在担心我?”
思涵神‘色’微动,并未言话,仅是待得把脉完毕,才觉他脉搏的确‘波’动不大,并无太大异样,如此一来,心底倒也稍稍宽和了几许,才平缓而道:“若说担忧,还不如说在意。倘若你在江云南手里吃亏,我自然还得费心费神救你。”
“我行事自有分寸,何来会让你费心费神。反倒是那江云南今日搬‘弄’出这么一事,思涵以为,他目的为何?”他嗓音依旧温润缓慢,且也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
思涵沉默片刻,心有揣度,却是片刻后,她并未回话,仅是朝他不答反问,“依照你之意,那江云南的目的是何?”
他笑得懒散自若,却又讳莫如深。
思涵也不着急,仅是静静观他,则是片刻后,蓝烨煜才薄‘唇’一启,只道:“思涵心里既是已然想到,又何来再问我。江云南那人在风尘中沉浮得太久,自是想得一安稳,如今他瞧上了思涵你,自然,也是想与你安稳。而我蓝烨煜,自是成了他眼中针对之人,是以胆敢设计出今日一出来将你自我身边哄走,呵。”
“江云南虽有此意,但如今你我也仅是猜测罢了,但若,万一你这军中当真有异心之人呢?东陵降服之兵,你并非全然知晓底细,若有人当真见得你我两相而合,有意挑拨离间‘乱’你之心呢?洽”
这话一出,蓝烨煜瞳孔微缩,眸底有微光滑过,似在当真在思量思涵这话,不言话了。
思涵静静凝他,心底也卷出了几许复杂与起伏。
周遭气氛,也顺势沉寂,只是若是细听,却也能稍稍听得江云南仍在外面抑制不住的呕吐声。
则是半晌后,沉寂无‘波’的气氛里,蓝烨煜薄‘唇’一启,终是再度幽远平缓的出声道:“信笺之事,我自会差人彻查。”
这厮上心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