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满府的婢子都在礼堂那边忙碌去了,朕在你府中迷路多时,都走不到你东临府礼堂。若不是遇见这位姑娘,朕此际许是还在你府中那处湖泊等候。”
柔和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纯透清明,犹如山涧清泉一般,给人一种莫名的洗涤若尘之意。
然而这嗓音落得思涵耳里,瞬时之间,竟是将她震得浑身发僵,连带足下的步子也再度僵硬发停。
大英帝王!
竟是,这嗓音!
“姑娘快些过来,东临苍这小子既是来了,今日我们所受的艰险自然是要东临苍这小子好生赔罪的。”
仅是片刻,沉寂无波的气氛里,那纯透的嗓音再度响起。
思涵蓦地应声回神,大庭广众之下,终是无法再执拗的往前挪步。
该来的终会来,是以与其仓促而逃,还不如迎难而上。只是她从不曾料到,此番那一路跟着她甩都甩不掉的人,明明纯透无暇,看似呆滞愚笨,怎会,怎会是……
越想,心境越发起伏。
她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说话。
片刻,身后突然有脚步声小跑而来,随即,她的袖袍被人扯住了,待得她下意识转眸一望,便恰好迎上了那张略微局促的面容。
瞬时,她瞳色发沉,冷光四溢。
他眉头稍稍一皱,竟是有些不敢再看她眼睛,仅是垂头下来,略微局促的问:“姑娘可是当真生在下气了?在下仅是觉得,方才你我二人那般受罪,甚至差点将性命都交代于此,是以无论如何,都该让东临苍赔罪。再者,姑娘对这院子不熟,在下担忧姑娘再行迷路或是触动机关,是以才有意阻拦。在下本为好心,是以也望姑娘莫要当真生在下的气。”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纵是他态度极好,但思涵却只字都未听进。
她蓦地将他的手甩开,阴沉沉的问他,“你既是大英帝王,何来不将真实身份告知我?怎么,你今日如此糊弄戏耍于我,可是有趣?”
她目光极冷极冷,他却依旧垂头,不再观她,却是这话一出,在旁当即有人呵斥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对皇上说话!”
这话无疑是煞气重重,仿佛下一刻便要冲上来咬思涵一般。
思涵满面阴沉,抬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袂与头发,随即缓缓转身循声而望,目光却并未扫到方才言话之人,而是径直对上了东临苍那紧缩复杂的瞳孔。
却又是片刻之际,他刹那敛神一番,勾唇朝在旁一人温润笑道:“徐将军这嗓门,倒是一如既往的雄厚呢。想来若是上得战场,就凭徐将军这浑厚的嗓子,只要一吼,定起拔山河,震得敌军抖上三抖呢。”
那络腮胡子的男子似是对东临苍这话极为受用,面上顿时带笑,略微粗犷的道:“不过是随口一吼罢了,倒称不上浑厚与不浑厚。但若大周那些杂碎当真敢靠近我国都半步,本将军定当起拔山河,将他大英之军全数移平。”
“徐将军大气雄厚,在下佩服。”
“东临公子客气了。”
东临苍勾唇而笑,也不多言,仅是足下稍稍而动,缓步朝思涵行来,待径直站定在思涵面前,他目光先是从上到下迅速将思涵扫了一眼,而后便面色一沉,淡道:“瑶儿倒是野惯了,入了东临府都不消停,让你在院中等我你也不听,竟还跑出来到处生事。”
说着,嗓音一挑,“切莫将你那套山野的东西拿到东临府使,我可不会如你爹娘那般事事顺你!如今你竟当众对皇上无礼,的确不当,还不快朝皇上陪个不是,免得皇上罚你?”
思涵眼角一挑,深眼凝他。
东临苍却不再看她,待得尾音落下,他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到了思涵身边那满身纯透的男子身上,继续道:“皇上见谅。此女乃在下表妹。她是在下五伯之女,常年入住锦州一带,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