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确定本宫是否有恙之前,莫要轻举妄动的离开皇城,从而,弃东陵于险境。毕竟,你是知晓的,东陵刚经战乱,兵力不盛,一旦有国来攻,东陵定水深火热,再者,朝中大臣大多是墙头之草,中看不中用,而邻国大齐,中立蛰伏,说不准也在伺机等待吞了东陵,是以这般东陵内外不稳的局势里,皇傅作为本宫最是倚仗信任之人,便该好生护在东陵京都,不让远在大英的本宫,心有不安才是。”
展文翼垂头下来,神色略微起伏,嘈杂横涌。
待得片刻,他才敛神一番,缓道:“长公主之言,微臣记下了。微臣此番之行的确鲁莽,日后,自当三思而行,让长公主安心。”
思涵低声而应,目光在他身上瞬时扫了一圈,又道:“你能如此说,本宫自是欣慰,东陵能得皇傅这般人才,也的确是东陵之幸。”
“长公主过奖……”
“皇傅不必拘礼自谦,本宫也仅是在实话实说罢了。”说着,神色微动,话锋稍稍一转,继续道:“皇傅,本宫且问你,这世上有关大英的消息少之又少,连蓝烨煜都无法知晓大英的精准位置,你又是如何寻到这里来的?”
展文翼面色分毫不变,平缓恭敬的道:“大周十万大军压过的路,路道上的痕迹极是明显,马粪堆积,极容易辨别。”
“陆路虽容易辨别,但水路呢?水路并未无痕迹,且海面宽广,难以辨别方向,如此,你又是如何渡海,寻到这里的?”不待展文翼的尾音全然落下,思涵便低沉沉的再度问话。
这话一出,展文翼眉头微蹙,面上略有复杂之色漫过,一时之间,并未立即回话。
思涵深眼将他凝望,“皇傅有话,便直说。”
展文翼抬眸扫思涵一眼,敛神一番,这才薄唇一启,缓道:“亦如长公主所说,陆路的确容易辨别,但水路却无痕,着实辨不了方向。当时微臣抵达海岸,也委实不知究竟该如何渡海,只是待在海岸呆了一上午后,海岸尽头,便有一艘大船过来,微臣与一众侍卫,是随了那大船渡的海。”
是吗?
思涵面色微沉,幽远低沉而道:“那大船,是渔民的船?且那些船上之人,可是大英之人?”
展文翼瞳色越发厚重,摇摇头,缓道:“凭那些人的衣着打扮,倒着实不像渔民,反倒是,更像商贾。微臣也与那些人稍稍攀谈过,只是那些人性子清冷,诸事都不愿与微臣多言,微臣便也只能在旁打量与观望,从他们互相谈论的内容来看,倒也能确定他们的确是大英之人。”
商贾……
这话入耳,再度在心底激起层层涟漪,一道道复杂与疑虑之感,也越发在心头蔓延上腾。海岸宽阔,且前些日子她与蓝烨煜渡海几日,都不曾在海面见得其余船只,而展文翼竟能恰到好处的遇见船只并渡海,这般之事,无疑是太过恰到好处了些,再者,倘若那些船上之人是大英之人,自也该满心戒备抵触才是,又如何能让展文翼这些外人安然踏足他们大英的地盘?
毕竟,普天之下,有关大英的消息少之又少,也如东临苍所说,在外的大英之人都不会提及通往大英的路线,更不会提及有关大英的任何,是以,既是大英之人,又如何会这般毫无防备的带展文翼渡海?
思绪至此,嘈杂横涌。
展文翼再度抬头,深眼朝思涵凝望,低声问:“长公主,可是微臣遇见的那些船人,极不寻常?”
他径直问了出来,语气低沉恭敬,只是这话一出,思涵却未立即言话,反倒是立在一旁的江云南插话道:“自然是极不寻常。皇傅也该是知晓,在外闻说大英之事都极少极少,更别提能遇见大英之人,再者,即便是遇见了,那船上的大英之人又凭何帮皇傅渡海?是皇傅允诺着要给他们金银,还是与他们打好了关系,能让他们对皇傅全然放下心防,带皇傅入得大英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