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他这句话了。
    吴关痛快地拿出尉迟恭签发的军用通关文牒,放在桌上,却没有立即放手。因此,伸手去够的卢倾月并未顺利将文牒拿到自己这边。
    “有些事,我需提前跟你说明。”吴关道。
    卢倾月不情不愿地缩回手,“你说。”
    “其一,你我今后是合作关系,互为表里,好则都好,一方不好则俱损之,这个道理希望你明白。”
    卢倾月点点头,“你放心,我从前虽欺负过你,但还不算傻,这点道理我清楚,就如阿耶仰仗先太子,先太子一倒,咱们家就不成样子了。我既上了你的船,就盼着你好,不会给你使绊子。”
    “但愿吧,”吴关道:“其二,我交代的事,你必须严格执行,如臂使指,若你完不成,或私自变更……”
    卢倾月又道:“这你不必教我,阿耶是如何为先太子办事的,我就如何替你做事。我知道你不认卢家,我也不求你认我们,咱们只要保持合作,互有好处,就行了。”
    吴关挑挑眉,“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大哥长进不少啊。”
    这夸赞让卢倾月心情复杂,为了这次交涉,他已打了一整天腹稿,不止腹稿,还真的在纸上列出了一些可陈述的观点,诸如刚才的“不谈亲情只谈合作”,掂量之下,他觉得吴关会喜欢这个说法。
    果不其然。
    卢倾月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他终究活成了父亲期待的样子,甚至,他直接活成了父亲的翻版,但他们父子俩怎么都不会想到,吴关活成了令他们父子,令整个卢家都惧怕敬畏的样子。
    “我可以将它拿走了吗?”卢倾月指着桌上的文牒道。
    “哈哈,当然,当然。”吴关将文牒折好,恭敬地双手递给卢倾月,“大哥收好。”
    递完文牒,吴关又拿出一张房契道:“圣上近日正好赏了我一些钱,再加上从前攒的,很好可将咱们家从前的铺面盘下来,大哥可以收拾东西搬回去了。”
    这下,卢倾月的泪水终于淌了出来,他想伸手去拿房契,可房契上写着吴关的名字,虽赎回来,却已不是卢家的资产了。
    纵如此,卢倾月还是撩袍跪,朝着卢从简埋葬的方向磕了三个长头
    “阿耶看到了吗?小弟将祖业赎回来了,儿不孝啊,今后儿将更加勤勉,让咱们家的生意恢复如前……”
    看者他无比虔诚地叨念,吴关内心某处有触动。
    这大概就是父母子女间的天伦之情吧,或许只有卢倾月这般真正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孩子,才能拥有这种被世人称为孝顺的牵绊。
    他吴关没有。
    他像一只没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