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别……别打我,别打我!”
橘子慌张极了,她在睡梦之中依旧沉浸在柳清岑对她的拳打脚踢的恐惧里,而一睁眼她又看到了柳清岑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无限放大。
橘子几乎是猛地站起身来,迅速的向床的另一侧爬了过去。
“我错了!妈妈,我错了!你别打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柳清岑端着热水杯,还没有来得及让橘子吃药,就听到橘子这么对自己说话。
她当即便像被雷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
她看着满脸恐惧的橘子,忽然恨不得狠狠扇扇自己一耳光。
橘子不是她亲生的,但柳清岑自问这么多年以来视橘子如己出。
在海外的时候,虽然到了最后穷困潦倒,但是每每回家,看到如同一个奶团子似的的小朋友,总会学的心里安慰了不少。
有的时候柳清岑也会想着,这一辈子就算是没嫁人又能如何?守着这么个可爱的小孩儿,一生就这么度过,也算是圆满了。
可是回了国之后,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可能很多时候两个人只能共苦,却不能同甘。
因为身在困境之中,总会觉得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依靠。
可一旦日子渐渐好起来了,总会有人心中多出一些揣测以来。
其实是橘子今天真的没有说什么的,她只是作为一个小孩子,表达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是柳清岑的反应太大,也是她太草木皆兵,所以才动手打的橘子。
如今看着平时里那么依赖自己的孩子,忽然对自己如此恐惧,甚至连靠近都这么艰难的时候,柳清岑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耳光,脸上火烧火燎的疼。
而这一耳光不仅仅是扇在了她的脸上,让她颜面尽失,更是扇在了她的心里,给她的心灵一记重击。
柳清岑忽然在心中反思起了自己,就为了一个郑羽菲,对一个孩子动手,真的值得吗?
还是说,她本就太在乎郑羽菲的存在了呢?
如果自己不把郑羽菲当做一个劲敌,是不是哪怕橘子今天说出了想要让郑羽菲做自己母亲的话,柳清岑也不会太在乎?
是她把郑羽菲的存在视作一种威胁,当成自己的阻碍,所以才会反应如此之大。
可是偏偏柳清岑却不可以忽略这些,因为郑羽菲的存在本就是她的一个绊脚石。
她是一个大活人,不是一个物体,更不可能凭空消失。
更何况她和秦楮墨有着那么多人可能毕生都无法经历的事,她们共同孕育着一个孩子,如今第二个小生命可能也要降临了。
所以时间越是拖延,柳清岑想要做的事就越是难以达成。
所以她才会在见到郑羽菲的时候,就自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岌岌可危,所以她才会对橘子动手。
柳清岑垂下头,忽然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
看啊,其实很多事就是这么的难办,或许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根本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最后还要伤害原本应该是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
柳清岑忽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可笑极了。
她良久才从那种浓重悲伤的情绪中抬起头来,看向橘子。
她放下水杯,向橘子凑近过去,近乎卑微的对橘子伸出了手。
“乖,妈妈不会打你了。”
可是橘子显然是不相信的,今天晚间,无论她怎么求柳清岑停手,她都没有停下来,橘子又怎么会轻易相信她的话呢?
而在橘子的认知里,她也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一向疼爱自己的妈妈会突然变得如此暴躁,像是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般。
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或许真的就如此脆弱。
千般万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