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走到了沈破虏面前。胡边草见状大惊失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沈遗南痛声说道:“玄雀堂弟子和教习皆是修士之身,沈破虏不忍见其有失,这才慌乱行事。如今两军对垒,正值用人之际,还望沈帅看在沈破虏忠心耿耿的份上,绕过他一命。”
五军其他将军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冲着沈遗南出声求情道:“事关修士,兹事体大,还望大帅收回军令,绕过沈将军一命!”
沈遗南闻声怒气更盛,怒眼圆睁,环顾四周,冷喝一声,出声言道:“我大汉向来以人为本,玄雀旗下向来人人平等,即便是修士又如何?与寻常军卒又有何异?要记得,我大汉是汉人的大汉,大汉的中流砥柱永远是凡人之躯的百姓黎民!鸿羽卫还在等什么,速速将罪将沈破虏起拿下!”
四名鸿羽卫面露难色,但却仍旧不敢违抗沈帅命令,便加沈破虏架到了高立河畔的玄雀旗下。
何老知道沈遗南是动了真怒,但自己侍奉了沈家三代,又如何忍心见沈家二子惨死眼前。更何况动用暗桩的权利是他交给沈破虏的,于是沈家老总管走到了沈遗南面前,跪伏在地上,出声言道:“大帅息怒,影堂暗桩的联系之法是老奴交予二公子的,此事与老奴脱不了干系。更何况二公子尚且年轻,日后对大汉更有大用,老奴愿以身待二公子之罪,还望大帅应允。”
虽说何老是沈家仆役,但数十年的照拂,沈遗南早就将其视为了手足兄弟。此刻见何老跪在自己面前,沈遗南的呼吸也沉了几分。他冷冷看着何老,出声言道:“玄雀旗下只有元帅和将军,何来公子之说?我意已决,何老休要多言了。”
何老本欲唤起沈遗南舐犊之情,但奈何沈遗南身为大汉军方三座大山之一,战旗之下,是何等铁血。问听沈遗南的回答,何来哀叹一声,心知自己劝不住老主,忍不住地摇了摇头。
就在此刻,三先生沈渡辽走到了沈遗南面前,也不下跪,只是直直的望着沈遗南,出声言道:“我兄弟三人自幼得父亲教导,忠君爱国,纵横沙场,未敢有片刻停歇。大哥专攻谋略,即便是被奸佞害
得妻离子散也未敢懈怠分毫,终于潜于玄堂研读军法,谋划策略。你可知道他问听消息,此刻已经吐血昏迷了?二哥也是不遗余力,二嫂早亡,乘月先前被您亲自下令断去一臂逐出大汉,至今杳无音讯。而现在小缨儿也陷入了北狄的阴谋当中,死生不知,你要二哥如何不心急。今日儿子斗胆问父亲一句,您常说军中无父子,但是就真的忍心见我沈家家破人亡吗?”
沈渡辽话声凄凉,直直的望着沈遗南,沉声言说,一时间铁血汉子的眼眶隐隐湿润了。
“逆子,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国若不存,何言其家。”
沈遗南怒喝一声, 猛地对着沈渡辽拍出了一掌,气急之下,身体颤抖个不停。老帅又何尝不知儿子们的想法,但是沈破虏的鲁莽之举,枉送了玄雀暗桩的性命。沈遗南治军严谨,最重奖罚有均,沈破虏身为沈家二子,身份特殊,有罪更应重罚,若是单凭其身份就免于责罚,又何以服众。况且沈遗南早有布局,早年间便洒下了许多棋子,玄雀暗桩又何止韩山一个。说不定此刻有更多的玄雀暗桩就站在斡难河对岸的白狼军中,若不严惩沈破虏,又如何稳住这些为玄雀,为大汉舍生忘死,抛家舍业的英豪之心。家国面前,沈遗南选择了大汉,兵子之间,沈遗南选择了玄雀将士。
一掌卷起气浪,轰在了沈渡辽的身上。三先生应声而倒,何老于心不忍,连忙走上前来,哀叹一声,就扶起了沈渡辽。三先生顾不上自己的伤痛,只是一脸焦急朝着站在一旁的华服青年望去,这青年,正是太子刘伏。
原来沈渡辽走出求情之前,就轻轻拉了拉大汉贤良太子的衣角。这会看到三先生的眼色,刘伏终于走到了沈遗南的面前。只见他对着沈遗南恭恭敬敬的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