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现在走的地方肯定从未有人踏足。
我重新看到了成串的草爬子和山蚂蟥,心里也没昨天那么厌恶了,我第一次感觉到,有生命的地方比绝对的死寂之地要安全得多,尽管这些小生命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天气更加闷热,河流又在逐渐变窄,我们又回到了昨天的状态,我们走的方向开始偏了,我不知道终点在哪里,跟着神哥就够了。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进行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旅行,我向来喜欢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在内,这种随遇而安的感觉让我不得安心。
我们很快就走了一上午,我的脚底非常热,似乎有铁板在燎,我们休息了一次,河水还是那么清,但我却不敢再把脚伸进去了。
我把昨天的水倒掉,烧了新的,我感觉自己变得粗犷邋遢,明知道这水里有问题,我竟然还能喝得下去,老黄的放弃是对的,如果我真的看到了那些藏在河底的东西,这次行程肯定要画上句号。
我们很快又启程,路很难走,我们不得不穿过满是蜘蛛和山蚂蟥的狭窄山谷,昨天连老黄都放弃了的,我们今天竟然走过去了,老黄也没有一句怨言。
人经历得多了就会不断地刷新自己的下限,我感觉自己的接纳能力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如果再深入地探究血咒的秘密,我感觉自己迟早有一天能面不改色地吃下那个骷髅湖里的鱼。
说起来我现在竟也没有恶心的感觉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好在这条山谷不是很长,我们很快就走了出来,我们把粘在身上的蛛网和虫子清理干净,前方又是岔路,一条通往河流上游,一条是没有水的旱地。
“走哪边?”老黄问了一句。
神哥犹豫了“玉离我们不远了,我没法确定具体位置,它就在这片山里,在地下,我们走哪边都可以。”
我精神一振,这次行程比我想象得远的多,突然就到了终点,我还有点不适应。
老黄一指河流“那就走这边呗,反正哪边都能去,这里的山又全是洞,有水喝就行。”
神哥没有反对,我们继续沿河边前行,这座山很大,我们走的越来越偏,我以为神哥的很近是不出半小时就能到终点,结果我们沿着山势弯弯曲曲地走到了天黑还在山谷里。
夜晚走在这样的路上很危险,我们开始搭帐篷,这里不比昨天,到处都是虫子,河滩也很窄,只有几米宽。
天色不是很好,我看到厚重的云从头顶飘过,今天一下午都没有太阳,山里气压很低,比晴天的时候闷热几倍,看这样子似乎要来一场大雨。
在来之前我们是看过天气预报的,可惜不准,我只能祈祷这些云赶紧飘走,只要不是下在我们头顶,下多大都没事。
我现在已经对河产生了恐惧,老黄去河边洗脸洗脚,我都不敢,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就钻进了帐篷,我的脚底全是水泡,一碰就火辣辣地疼,我抹了伤药躺倒下来,老黄和神哥也都很快钻了进来。
我们几乎没怎么说话,很快就睡着了,长途跋涉实在是太累了,我睡得非常沉。
迷迷糊糊中我醒了过来,我发现自己站在现在所处的山谷里,耳边是一阵阵沉闷的撞击声。
老黄和神哥都不见了,帐篷和装备也都消失,我茫然地转了几圈,这里除了漫山的草和树什么都没有。
撞击声环绕耳畔,声音是从山的另一边传来的,我感觉很害怕,沿着河流就向山谷的另一边跑去,我想看看那个发出怪声的是什么。
沉闷的撞击声变得越来越大,我能感觉到大地在颤抖,我站在山的拐角,探出头去看。
我看到一个和山一样高的巨大石俑,它和人完全一样,只是血肉变成了青色的石头,它站在河水里,脚深深地陷在砂石里,它在动,用巨大的头颅不断地撞击着山石,发出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