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天渊下积压了无尽岁月的东西,终于爆发了......这才是人类浩劫的根源!”
夜幕在本该光明的时候遮蔽了天空。
它已足够对抗光明。
它不愿再蛰伏。
只几个呼吸的时间,除去此刻仍在枯木囚笼中自相残杀的近百人,整片人间都恐慌了。
人们惊恐地看着没有半丝光明的天。
无知者尚觉奇异害怕。
明了者已恐惧不已,抱头哀嚎。
“末世到了吗......”
他们带着各自不同的恐惧说出这句相同的话。
方天刚不再看天,低下头对林光衍说:“他不过是人间善恶的载体。”
“你是说......”
“世间的恶,已经突破了善,难容了。”
“这是你想要的么?”
“整个人间的善恶,我何德何能去想要?”
“那么你?”
“我不过只是这一切的见证者罢了。”
“可你依旧做了许多事情。”
“那是天道让我做的。”
“天道......”林光衍沉吟。
“收了剑吧,还不到时候。”
“还不到?”
“是,这一剑,本可以用在更紧要的时刻。”
“比如?”
“比如未来的某天。”
“哪天?”
“快散了......”方天刚突然说。
林光衍抬起头,发现夜幕确实变得有些透明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何必问,我们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与预想的一样么......”
“可能有点不一样,但总归大同小异——或许。”
林光衍收了剑。
“他就在前面,带他走吧。”方天刚说。
“然后呢?”
“他是唯一的希望,无论我们期待的结果如何。”
“看来你还有与我们不一样的目的。”
“或许吧,但是你不会追究的,对么?”
林光衍看看如水中消散的墨滴般亮起来的天色,久久。
“人老了嘛,没办法。”
“或许可以让他试试拔起那柄剑。”
“哪柄?”
“太祖像下那柄。”
林光衍顿了顿,终是没有再说话,向天渊去了。
......
当木的囚笼散开,透进光亮,外来的风一吹,近百人又恢复了理智。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同行人大打出手,他们本该是本着相同目标,有相同目的的。
而现在,他们已是遍体鳞伤,筋疲力尽。
“花春娘,你出来!”
有人想起了造成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
“在呢在呢。”花春娘跳了出来。
“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当然是在救你们。”
“你救我们?哼,你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让我们自相残杀,还说要救我们?”
“可你们谁死了呢?谁又伤及本源?”花春娘问。
于是这群人沉默了。
因为他们面面相觑,却发现好像真的没有谁伤得很重。
“回过头去看看吧。”花春娘说。
“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敢相信此时眼中所见,那绝不是惊骇可以形容的恐怖。
恶已经铺满大地,黑如墨粉般飘在空中,风吹不散。
他们又看向天渊——那里本来站着光明。
可光明也消失了,好像从不曾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