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清早,整个世界、整个屋子也都是阴沉的,好像昨夜的黑还未过去一样。
唐启坐在屋子里,并未点灯。他一头冷汗,愁眉不展。还以为这两天三夜大哥没有动静就是真的消停了呢,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又闹了起来,是他太乐观了。
屋子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犹豫的开口“掌门,您看……”
“实在不行,你就找个借口把他关起来吧。这边我走不开。”
那黑衣男人一脸无奈,唐远被关起来,恐怕不会消停了。唐远毕竟还有武功,他们又不能真的动手,到时候一定会被打的很惨。
唐启少有的疲惫道“我会尽快过去的,你们辛苦了。”
“属下没什么事,谈不上辛苦,这就告退了。”
人走后,唐启深思着看着桌上的那张纸。虽然焰夜这里暂时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但是今早有人来报,永安居然也能发现玄冥门的集合踪迹,最近要有的忙了啊。作为盟主制成立以来最年轻的盟主,唐启的压力一直都没小过。
“来人。”
一个青衫少年探头进来“主人有何吩咐?”
“帮我请雷长明,就说我有一事相求。”唐启叫弟子去请,就摆明了是用的盟主的身份,而不是焰夜朋友的身份。
十三站在芷兰的门口,有些淡淡的担忧,虽然芷兰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但她并不知道有了焰夜以后芷兰是否还会那么谨慎下去。况且,今早他们动手的动静太大了……
十三正在踌躇之间,就见庭院里两人披着斗篷走在滂沱大雨中,很快消失在门口。看身影一个应该是雷长明,另一个……排除了几个不可能的,大概就是唐启了。
“下这么大的雨……他们去做什么?”十三心情有点复杂,说实在的,在这种时候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是两头都有些不放心。
她推了推芷兰的窗子向里看了一眼,芷兰背对着窗口,靠在床边,似乎睡着了。想来她还是没什么事的吧……十三合上窗子,觉得她还是应该去看好那个叫常笑的才是。今天一开始就没见过她那个哥哥,不知道这个小妮子又要干嘛。凭着女人对女人的直觉,她没由来的觉得那姑娘不是个省油的灯。
芷兰并未感觉到十三在她门前停留的片刻,她躺在床上,抱着自己,全心全意的在回忆那些最不愿想起的记忆,把最深的伤口挖出来重新回味。
十年前,同样阴沉的天,乌云压看起来很重,这世界好像从未放亮过。在那个冰冷飘雪的山谷,她一身缟素,跪坐在母亲面前。听母亲冷淡而从容的对他人交代自己死后的事情。
最后,云千雪对芷兰柔和道“下葬时我要面向东南,日后你不用来看我,知道了么。”
“是。”
然后她轻轻的抚摸芷兰的脸“不过,如果有一天你也累了,倒是可以选择过来一直陪着我,希望那天不会到来吧。”随后,她像一个轻灵的仙子,轻快而飘逸的踏入了自己为自己挖出的坟墓,走进自己为自己准备的棺材。
你为什么做这样的选择……为了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芷兰再睁开眼时,终于有了一点头绪。母亲死在十年前,她对自己交代鬼罗刹,应该是在同一年,相差大概不过两个月。也许她该去查查十年前发生了什么。
十年前到底有什么大事件?芷兰不需多想就知道,那莫过于众所周知的蠡石之战,只为了一个魔头,一个叫秦轩的年轻男人,各大江湖门派尽出,奔波围堵数月,最后才将秦轩困在蠡石峡。
最后的那场战争持续不长,只是一个黑夜。秦轩几乎一人单挑了全部江湖豪侠,不过他还是输了。那一日过后,秦轩从此就消失在天地间,江湖正派得到了胜利。
现在仔细想来,自从蠡石之战后母亲就有些不对,她那时竟然毫无察觉两者之间的关联,那场战争中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