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高挂,透下几缕月光挥洒在房间簇绒华丽的地毯上,檀红的格调在夜晚蒙上一层淡淡的鸦青,除了窗外风过树梢的沙沙声,房间里格外安静。虎绒地毯正中间象牙翠羽的大床上,丝软的薄被里拱成了一个小小的团儿,孩童细微的睡梦呢喃从被子里传出,不时还有一两声小呼噜。
“刷——”忽然,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过,那影子速度极快,仿佛是树影摇曳的错觉,但是很快,又一道黑影从另一侧的窗后飞过。随着一声轻微的碰撞声,狂风吹开一直紧闭着的窗灌入房间,床上的小家伙似乎被周身的冰冷冻醒了,在被子里动了动,一只胖乎乎的小手伸了出来,刚要去摸床头的影灯,突然,一个粗暴的大手毫无征兆的从床下伸出,说时迟,那时快,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从被窝里提到了屋外。
“唔……”还没睡醒的小家伙被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单手按在怀中,揉了揉睡肿的小脸,颜色明亮的妃色大眼睛带着被吵醒的雾气打量着四周飞速后退的景色“怎么这么晚还来呀……”
奶声奶气的声音让劫持者低头看了一眼,女娃娃大概三四岁的模样,肉乎乎的像个小肉球,没有他想象中的哭闹和恐惧,小家伙甚至还在用好奇的眼神着他。蒙面人眉头一皱,心中嘟囔,这小凤凰不会是个傻得吧,不过他乐的她是个傻得,不然闹起来也是麻烦。前面不远处就有人接应了,蒙面人脚下速度加快,只要离开凰屿,到了外面就再没人能找的到他了,想到不久的将来自己身上将流淌的高贵血统,以及为民除害等等的荣耀,劫匪激动的快要抱不稳孩子。
然而,美好的愿景还未回味,劫匪突然脚下一顿突兀地定在了原地,怀中的小人儿一下撞到前者坚硬的盔甲上磕的鼻子发红,不满地嘀咕了几声。面前是一片黑压压的悬崖,悬崖对面就是离开凰屿的唯一天路,然而,此刻本该接应的人都不见了,蒙面人只见到了一地残破不堪的黑乎乎粘稠物,随着视线的清朗还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咕嘟——”唾沫从喉咙中咽下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刺耳,无以言表的恐惧蒙上劫持者的双眼,他看清了地面上的东西是什么了——那是烧焦的肉块。
跑!快跑!脑中只有这一个念想,劫持者惊慌地四下望去,周围的一草一木依旧却没有让他恐惧的来源,那个人到底在哪儿?古研修在哪儿?来不及想这些,劫匪一咬牙,转身就要原路返回,这里的危险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然而刚踏出一步,头顶冰冷的声音直接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放下。”
不同于想象中成熟女人的声音,劫匪诧异地抬头,在树上坐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一身溶于黑夜的墨色紧身衣映着古铜色的肌肤,暗色绯红的双眸带着绝非这个年纪该有的冷漠和深邃静静望着底下的人。女孩儿长得并非多好看,却是那种让人一眼忘不掉的类型,嘴角微抿似乎很难与其沟通,开口声音虽稚嫩,但语调儿却是不出意外的与周身气质一般无二的成熟,隐隐间还带着些沙哑“第二次,放下。”
看到来者不是古研修,劫持者松了一口气,来之前他自然打听过凰屿的情况,古研修长年不在凰屿,将小女儿古岚薰交给其长姐照顾,也就是眼前这个小女孩儿——古研修的大女儿,古岚晗。虽说外界关于这个女孩儿的传言不断,有的说她一岁结魄,两岁凝魂,如今十岁已经是化气境;还有的说她的潜质早已超越她的母亲,日后成就远非她的母亲能比,但不管传言如何,现下的古岚晗充其量是个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再如何有资质也都是后话,不足为惧。想到此处,劫持者不由得为自己刚刚惊慌失措的丑态而感到丢人,很明显,杀了他接应队友的人不可能是这个小娃娃,如今趁着古研修不在,他说不定可以劫持两个小凤凰回去,那到时候……
蒙面人还在打着他的如意算盘,古岚晗却没了耐性,似是嫌麻烦的叹了口气,冲着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