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季长风心下倒是好一阵感动,暗想只是一顿饭,误不了时候罢,遂决心下来,对白潮声道:
“白公子一片美意,季某当然不能辜负??????那——季某就,再叨扰白公子了??????”
白潮声听了又是要笑,心想这人一门心思都放在脸上给人看,说出来的话倒还算有点规矩。
因把他领到一处酒楼里去,选了二楼一个临街的晒台位置,点了几样小菜与酒,只等备上桌来。
季长风坐在那里,看白潮声倚在阑干上,看下头的顽童放纸鸢,脸上是很惬意的神色。
许久之后,他与明堂的其他人说这一日的情形,都作惊异的反应。
在他们的映像里,那年少成名、地位尊崇的明堂少当家白潮声,是不曾有过这样一时半刻悠然的瞬间的。
那日他们在那里用过了饭,碰了几杯后,季长风又开始思量着作别的辞令。
他在肚里打过了七八遍腹稿,才要开口,便见对面的白潮声正直盯盯的望着他,眼神热切,将他吸住一般,移将不开。
季长风鼓足了气,开了口:“白公子,我季某?????”
“再坐会儿。”
“啊?”季长风不敢相信似的,半蹲起身子道,“白公子,我确实是??????”
“再坐会儿。”很笃定的语气。
“??????”
“再陪我一会儿??????”
季长风登时不知所措。他身子半蹲在那里,这时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心里只一个劲儿的诧异这白潮声今日怎这般反常,想不出解,又听对面的人道:“坐下。”立时脚下发软,只得坐了。
这里坐下来,就听白潮声说道:“今天谢谢你了。”
“谢??????谢我什么?”
“没什么。”
这时季长风发觉白潮声的神色落寞起来。就要作问,却听他道:“好了,你去罢。”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对面呵斥了一声,“走,快点。”声喉很大,语气冰峻,将他惊得战了一战。
“走。”
“??????白公子,季某确是有要事在身,实在不便久陪,等到日后??????”
“别废话,走。”
白潮声双眼直视晒台外,一眼也不曾看他。季长风心下别扭得很,只当是他脾气古怪,便自道了句告辞,将桌上的青剑拿了,移步道楼下来。
到了街面,他依旧觉得胸中闷了一口气,长长吁过后才觉松弛了些。
正要行时,忽见东面出来一人,行色匆匆面红耳燥,正是张雀先。
季长风急赶上前去,将张雀先拦了,要问何故匆匆。
只听那张雀先一面吁气,一面骂道:“你姥姥的去哪了那么久——我师傅他出事了!我要去寻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