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耳边当啷两声,竟真有一道芙蓉剑光出来,发的是紫色的光亮,直往紫昆仑那头刺去。
张雀先认出是师傅孙叔况的剑招,知道他与云中君已经赶到,便自宽了心。
当下孙叔况连出三剑,当当当的刺在了紫昆仑的后背上,不入血肉,反是撞上了铜铁硬物一般。
孙叔况知是紫昆仑的畜生道行术——龟蛇同体的法门,将后背化作了一面龟壳,坚硬无匹,刀枪不进、火焰难烧。
于是回身收剑,做个蓄势,就要攻击紫昆仑的头部。
这当时,紫昆仑身上的龟壳里蓦的出来三条大水蛇,血信狂吐,眨眼间就将孙叔况缠了三缠。
这水蛇有桶口一般粗细,这下缠上了,一弹指间孙叔况长剑脱手,二弹指间孙叔况面色紫青,三弹指间便听他嚎叫出来,全身还啪啪作响,似是骨头扭曲的声音。
张雀先眼见师傅落险,一声断喝,就要抢攻上来。
哪知蓦地里出来好大一股紫烟,烟里掺了好大一股雄黄味,那三条大水蛇嗅了,立时疲软脱力,松懈下来,刷刷刷的缩回龟壳里。
张雀先伺机欺身上前,将孙叔况一拉,拥在左坏,又连做四个滑步,退到了十丈开外才止下。
紫烟散了,咚咚咚的有脚步声,行出一个人来,果是云中君华采衣。
紫昆仑见了来者,率先招呼道:“徒儿,好久不见。”
云中君笑道:“是啊。只怕是——最后一面。”
紫昆仑也随同一并笑了,说:“这一局,是你赢了。”
云中君应道:“哟——恶名昭著的紫昆仑,这是服老了?”
紫昆仑笑道:“老了,不服不行。我早该想到,以你的残党身份,能在太一道幸留这么多年,还当上了九歌神祇的位置,手段定非以往可言。唉——骗了我这么多年,这一日,等了许久了罢。”
云中君听了此话,颇有些得意的顺了顺衣袖的褶皱,笑道:
“仰仗师傅美言了。您的手段也不差,只是有时候确实糊涂,譬如这回。”
“哦?这回?”
“你既知我在此处,便不该来。”云中君道,“难不成你还想从我的地盘上,取了我的项上人头?”
紫昆仑听罢放声大笑道:“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师侄,哪算得什么手段!哎呀,我这人,终究是念情啊。”
这头说毕了,他转向孙叔况那边,对孙叔况说道:“你身上的‘九阴心结’,似乎还没解罢?”
孙叔况身上伤痛复发,面如蜡色,听了此问,并不回复。
紫昆仑笑道:“可当心点——这‘九阴心结’,可是连我都不会解的!”
这里才将话说毕,紫昆仑蓦的将身翻倒,使后背上的龟壳撞击在地,龟壳面滑,在地上打起转来。
一旋缩两手,二旋缩两脚,三旋说了声笑,竟将头也缩了进去,最终落个龟壳在那里,犹在做着第四、第五个旋。
云中君见状大惊,急上前一掌劈出,将那龟壳劈作两半,只见壳腹空空,中无一物,顿时气得咬牙:“又是龟蛇双吞——”
后面的孙叔况听了此话,忙将身侧的张雀先推出,呵斥道:“还不快与云中君去追!”
张雀先应罢,回头已不见孙叔况身影,抬头时,但见一片紫云极快的望东面飘了去,便使了轻功,一道的望东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