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边,以你‘女玄士’的身份,想必还要招致许多苦头,你且宽耐着,莫要冲动,就当是锻炼心性罢。”
熊荆于连连点头,要对方住嘴的架势,说道:“你这口口声声,比我爹地还叫人生烦。”
冷炉烟登时噤了声。这厢静下来,他将适才的话做了番回想,确是急躁了些。因叹了口气,说道:
“总之,多加保重。你未婚夫的事情,我会替你留意的。”
周遭霎时间里静了。两个人相互觑看着,看得久了,冷炉烟的一对眼便成了两口井,深深的起着波光。
波光里出来一个宫殿,宫殿后是一棵桂花树,树上栖了只雀,雀儿拍翅飞到云里,云一片一片的将一块月给笼住了。
细看那个月,幽幽的,好似个井,一闪一闪的起波光,波光里,又是宫殿,桂花树,云雀,和月影??????
熊荆于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三步。冷炉烟这时也将眼错开,不再去看。他怕自己动了感情。
熊荆于咳咳两声,强作镇定道:“楼主??????接下来是做什么打算?还留在??????芙蕖苑么?”
冷炉烟应道:“是。不然,也无处可去。”说这话时,眼是斜的,并不望对方。
熊荆于道:“嗯,也是顶好。听闻你工于箜篌,改日来拜,定要叫我开开眼界。”
这句说毕了,冷炉烟没有接话,登时又静了下来。
两人立在那里,互不打量,都自琢磨要寻个新话头,然而一时之间反应不过,一面懊恼,一面都盼着对方快些开口。
冷炉烟自知话到了这个份上,是当作别的时候了。然而他究竟是有些不甘。
有些话,他记挂了好几日,来的路上还在叨念,当下面对面的,却是给忘了。
其实也未必是忘,他是假托忘性,来将自己的怯懦掩去。
谁料熊荆于却在这时开口道:“玉树楼主,是还想邀我,做你的侍女么?”
冷炉烟一听,双颊立时臊红,支吾着说:“本楼主并无此意。先前那番说辞,只当你是个莽撞的小贼。现今你念想顺遂,已是明堂门下,哪还能再来叨扰你。”
熊荆于听说了这话,味出了三分掩饰,三分委屈和三分怨气,当下也不知何如,只是干瞪眼,没了后话。
冷炉烟见他如此,胸中的话更是吐露不出了。正烦恼间,已听那熊荆于说道:
“玉树楼主要是没有旁的指示,我便先行告辞了。”
说着,那人便做了回身,就要别去。
冷炉烟在这时拉住了她。
她停住了。他伺机说道:“往后,还能再见么??????”
千言万语,终了只有这么一句。
熊荆于回头看他。他低了头,不看回视。算起来,也是三十有余的人了,这时候看来,却青涩羞怯,像极了少年郎的模样。
一刹之间,她再憋不住,一声噗嗤,大笑起来。
冷炉烟见她笑,心下更没了底。揪着的手也松垂下来,被唬住了一般。
正这时,熊荆于反过来,拉住了他。
“肯定能再见的。我只是去襄阳,又不是去戍守边境,干嘛说得跟生离死别一样。好好活着啊,明年临安的杏花开了,我就来看你。多吃点,你可真太瘦了。”
说罢,还在冷炉烟的肩头上拍了两拍。
熊荆于这一番话,说得是俏皮,个中也不无情分。
她素来便感怀玉树楼主的照顾,本也盘算要伺空去拜访,然而诸事冗杂,一时抽不开身,今日见过,也算是将长久的念想给了了。
正当时,冷炉烟微张了口,还有话要说,却见客栈内奔出来一人,正是那跑堂的小二,急吁吁的,一径到了熊荆于跟前道:
“女侠——你刚问的那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