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兄就在里头。”路中衡一面对马光宁说着,一面指使牢子开门。
石锁开启,三名牢子咬牙奋力猛推,石门以中轴旋转,缓缓开出一条一人宽的缝隙。路中衡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马光宁冷哼一声,抢先疾走入门。石门里头,另是一宽阔的库房,但没有灯火照射,惟有丈余高的顶端开了些天眼气孔,阳光照射进来形成道道光柱。一人本抱膝靠墙静坐,瞅见马光宁的身影,豁然起身结舌道:“阿、阿宁?”
马光宁顿时激动,飞奔上前将那人紧紧抱住,泣不成声。路中衡自后说道:“马将军,别来无恙?”同时见阴暗处又慢慢立起一魁梧如山的身躯,接着道一声,“灌将军。”
李万庆也走过去,对马光春道:“老马,好久不见。”说完仔细打量马光春一番,见他仪容、穿戴都甚整齐,只是面宇间有些憔悴,便知他在监牢中并未受到什么折磨。
马光春并未理会路中衡与李万庆,对傅寻瑜等亦视若无睹,路中衡轻声对傅寻瑜道:“马光春漠然如死,若非其弟到来,任凭何人进房,他是动也懒得动一下。”
傅寻瑜暗自点头,道:“他对我等心中抵触,不好强行搭讪。就让他们兄弟先聊。”
路中衡疑道:“让他们先聊?”
傅寻瑜答道:“正是。马光春密不透风,徒劝无益。我之所以将小马赚回来,就是为了以他撬开老马的口。小马年纪小,咱们以退为进,再摆布他,比起专攻老马,岂不省事?”
“另辟蹊径,傅兄好手段。”路中衡赞一句,转而指示几下,几名牢子当即先撤出了牢房。
傅寻瑜道:“马将军,你兄弟二人先叙旧,我等一个时辰后再来拜会。”说罢使个眼色,众人先后退了出去,石门转动,整个牢房复归安静。
“唉,你......你怎么,咳咳,又到了这里?”众人离去,很久没有说过话的马光春一开口声音不匀,边清嗓子边道,语气中略带责备。
马光宁抽着鼻子,扯起衣袂将眼泪抹去,接着就将与傅寻瑜相见的始末讲述了一番,说到最后,不忘恨声道:“老回回不仅追杀小弟,还诬陷兄长投了赵营,如此信口开河,着实无情无义!”
马光春沉默须臾,道:“这么说,现在你是回不了回营了?”
“不然小弟岂不早将赵营的那几个破落户捉了,换回兄长!”马光宁情绪很不稳定,整个牢房中他的声音来回震荡。
马光春叹口气道:“这事没做成也算是天意......阿宁,你听我一言,一个时辰后赵营的人来,你便投顺他
们。”
“啊?老回回不仁,我马光宁怎可不义!兄长宁死不降,我断无理由苟活下去!”马光宁立刻呼道,字字铿锵,下意识去摸腰中短匕,却摸了个空,始才记起进监牢前全身上下已经给赵营兵士搜查清理了一遍,“混账......”
马光春按住他躁动不安的身躯,道:“我且问你,你来这里,意欲何为?”
“我?”马光宁闻言一愣,随即回道,“自是为了解救兄长!”
马光春摇着头道:“仅凭你一个,怎么能救我出这重重天罗地网。”
马光宁道:“不,除了我还有......”话说一半,倒说不下去了。
“就算你带了百十人来,也不济事。”马光春又叹口气,“何况退一万步,你我能够逃出生天,闯出这范河城。可回营大门已闭,有家难回,哪里又有栖身之地?”
马光宁哭将出来:“兄长,小弟这几日心中所想,只是一意要见到你。见完以后,无论生死,都浑不在意。现你要我投降赵营,于我便是比死还难受!”
马光春正色道:“没了我,你便是马家唯一血脉。马家的香火靠你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