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春台,雨生留意了一下,这人叫做松都平,年纪十又七八,跟他倒是相仿。因着他相貌俊秀,身份又特殊,常来冶春台的姑娘们都喜欢暗戳戳地看他。前阵子曲水流觞,还露了一手好琴技,听说是颇通音律,大成的一些乐器,几乎都能很快上手。只是任凭别人怎么打量他,不管是嘲是交,他都不大与人来往的样子,跟楼瑆倒看着有几分交情,总是同来同往,几乎形影不离。
宋琰声与人擦肩而过,那人目不斜视去了楼公子那儿的看楼,楼瑆见人来了,手臂一展,嬉笑着将人勾倒在座位之上,脸色极是轻佻,动作更是熟练。她顺着人走过去远远看了一眼,想起这关于楼瑆的传闻,随后便有些尴尬地收回视线。宋乙看人慢了几步,转头奇怪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摆摆手,几步上了楼。前头雨生带路,坐到另一头听戏时,又听他说,“姑娘,萧三姑娘今儿来了。”
“她来这里做什么?”宋琰声挑眉,“跟着文思阁的姑娘们一众来的吗?”
“倒也不是,是自个儿来的,带了个侍女,听了半幕戏就走了。”
雨生和春生两人从前都在红楼里讨生活,自然认得红楼的主人萧长瑛。她听完端茶喝了口,轻声道,“下次她要来,你帮忙留意些。这几年里没见她,别刚回来就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我知道,姑娘放心。”雨生点头应了声便下楼去了。
今日唱了一出《点将台》,下头叫好声连连,宋琰声听得正认真,忽然听旁边给她剥核桃的横波道,“姑娘,那是不是五姑娘和八姑娘?”
一听宋琴声和宋棋声的名字,她下意识往横波所指之处看去。果真是她们两个,看那装束就知道是从府里偷溜出来玩儿的。她看了一眼,甚是无奈地转移了视线,“随她们吧,既然是偷溜出府的,料她们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来。”
两人被老太太禁足在家也有好一阵子了,换谁憋在家里几乎都要闷坏了,更何况是她们两个耐不住性子的。
雨生自然认识宋家这两个姑娘,安排了伙计留意着。等宋琰声听完戏回府时,元盈派了人来接她,邀她去家里吃螃蟹宴。
宋琰声一听眼睛一亮,沐浴换了身衣裳随后又去了镇国公府。此时正是吃螃蟹的时候,桂香蟹肥。宋琰声到了荣春堂时,元盈已经望眼欲穿,“快,就差你了!”
宋琰声眨眨眼,声音才落,就听到堂外一阵车轱辘压过的声音,她转头一看,果然端珣也来了。
意云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六姑娘好!”
她也笑眯眯地跟他挥了个手,走上前来。端珣见她过来,凤目含笑,“六姑娘。”
“殿下康安。”她福了福礼,今日他穿着少见的青衫,淡如烟云,身上全无配饰,束发也是一根乌木簪子,整个人清贵清绝,这样坐着,也如同画中人一般。
“对了,你三哥哥桂榜登名,还没有时间当面恭贺他一声。”
“多谢殿下,劳殿下挂心。”端珣伤了腿,在京门内不大走动,多数时间是在栊翠山养伤,但宋梅衡登榜之日,宋琰声看到他是发了贺信过来的。
宋琰声站起了身,看人笑意柔和地看着她,不由有些脸热,退后一步道,“殿下也来吃螃蟹?正好我带了几瓶桂酿。”
元盈一听乐了,“知我者唯有宋家小六,我正想喝几盏呢,我大哥偏生不让。这下好了,我看他怎么说。”
端珣凤目一瞥她,“你离我远点,唾沫星子都说到我身上来了。”
“就你讲究。”元盈故意在他身旁咳嗽几下才跳了开来,眉毛一扬:你能奈我何?
“我可提醒一句,今儿舅舅在府呢。”
“……”
秋高气爽,螃蟹宴就摆在荣春堂外。一会儿元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