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得呆了,赶忙想要拉着那个小姑娘逃命,可是那小姑娘仍在不停拍打着一户又一户房门,而且她离我至少有二十多米,如果我要救她,那么我也会被泥石流吞没。
那一刻保命的意识占了上风,我只能拼尽力喊了一声“泥石流下来了,别管其他人了,你快逃!”
我叫的是英语,但那女孩儿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我叫,仍旧奔向下一户房门前用力拍打。
我忽然明白,这个小姑娘是在救人。
或许她不知道怎么的发现山体快要垮塌,所以才会冒着惊雷暴雨,挨家挨户喊人逃命。
只可惜没人理她,她空喊一场,竟没有一个人起床开门。
这样的一个小姑娘,我真的很想救她。
可是就这么短暂的犹豫之间,房屋倒塌声、混合着声声惨叫,已经到了我的身边。
我不得不转过身来,拼尽力逃向镇东。
可是已经晚了,那泥石流来得如此凶猛,我的双脚很快被泥石流浸没,同时有一栋房屋就在我身边倒塌,前倾的房顶向着我当头砸下。
那一刻当真是生死关头,我奋尽身之力向前一扑——
我从不知道我居然能够扑出这么远的距离,或许我是为求活命压榨出了我的最大潜力。
我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腾云驾雾一般,至少向前扑出了五六米的距离,这才飘飘悠悠落在了地上。
在当时我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因为那种时刻我根本考虑不了那么多,直到我转过身来,豁然发现眼前的情景,又一次起了变化。
暴雨没有了,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而刚刚席卷过小镇的泥石流,已经变成干涸的泥浆,高高低低嶙峋险恶的铺满大半个小镇。
我有点迷糊,一时竟难以想象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后我再次听到有人说笑的声音,回过头来,我看见有一辆中巴车停在镇东头,从车上下来一群男男女女,在一个举着旗子的导游带领下,说说笑笑向我此刻站立的方向走过来。
我迎着他们站着,可是他们好像对我视而不见,甚至有两个人,直接从我身体穿过——
我想我是真的死了,要不然这些人不可能看不见我,更不可能从我身体直穿而过。
我死了!
因为确定了这一点,我被震惊到没有了意识,也没有了感觉。
就只是那么呆呆站着,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身周的所有事情。
很久很久,事实上我不知道过了有多久,有一声惊叫拉回了我的思绪。
回头看,原来是几个男男女
女站在泥石流中一个土堆上准备照合影。
其中有一个女孩儿立足不稳跌了一下,被她身边的男孩儿一把拉住。
而方才那声尖叫,就是这个女孩儿发出。
我听他们叽叽喳喳说着话,应该是几个日本人。
而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却令我倍觉心酸。
活着多好,可以笑,可以哭,可以跟朋友们一同旅游一同拍照。
但是我,已经死了,就算我还能笑还能哭,却已经没有人陪着我一同欢笑一同分享。
我想起了我爸妈,也想起了孟响,想着他们假如知道我死了,该是有多痛多苦。
我甚至想到了高凌凯,想到他回国以后,该如何向我父母交代,如何向孟响交代。
然后我忽然想到,如果我已经死亡,为什么我会看见高凌凯,甚至会看见高力?
难道我——
有一个念头从我心底翻涌而出,我想起波恩教授说过,在这个小镇周边的大山里,隐藏着一个“地狱之门”,而据波恩夫妇推测,这个“地狱之门”很可能是个时空之门。
我想也许他们是对的,或许在我死了以后,我的灵魂“穿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