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苏星九从卡拉斯岛回来,已经快一年了。
秦眠没能好好告诉她关于池弈骁的情况,因为从她回来之后,她就听不见了。别人说话时,她总是带着一脸的茫然与冷淡静静看着,听不到对方说什么,也就慢慢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她把自己关在房间近一个月,出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完是一个聋哑人的生活状态。
让秦眠奇异的是,她这一年从来没有问过,哪怕关于池弈骁的一个字。政河和麦冬来看她,她也是那么淡淡然地坐着,政河把一些话写下来给她看,她就点头或笑一下,从来不做回复。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直到庄老夫人和庄军长提出要给她看病,苏星九亦是照单收,预约的医生每一个都去看,接受各种检查和治疗,但始终不见好转。
秦眠曾想好好和她沟通,也决定把池弈骁的事不带任何隐瞒地告诉她,但她没有丝毫反应,那漠然的表情与眼神忍不住让秦眠想起曾经在山间小庭院的日子。那时她一心求死,毫无生机。
可如今她的状态又与那时有些区别,她只有和平乐在一起时,才有些活力,其他时候就像个隐形人,活着却没有生气。
秦眠陪了她一段时间后,就满世界跑,他现在和政河、麦冬一起接管了独狼,彻彻底底把独狼的军火业务摒弃,专注做运输。
年中时,桑姨的情况有变,肾脏衰竭,他到处寻找合适的肾源,总算赶在最后时刻救了命。这件事使他深受启发,于是联手政河开发了一条世界范围内的器官移植运输线,最近正在攻克心脏移植运输的时间难题,有小半年没见到人了。
在回国前,他去了一个地方。
近半年没见,苏星九还是那副生死都淡然的模样。只有抱着平乐时,浑身上下能看出些母性的光辉。平乐这小子从娘胎里开始就是个不安分的,当时苏星九怀他,总能感到胎动。他出生后,跟谁一块都折腾,一会哭一会闹,只有和他亲爹亲妈在一块才有安静的时候。
现在也一样。
小小一只窝在苏星九怀里吃辅食,喂什么吃什么,都不带吭气的。若是换做秦眠,调羹还没伸过去脸前,这小子的脚就伸出来踹他了。
母子连心,到底是与别人不同的。
秦眠跟其他人问了一圈,大概知道苏星九的近况,在吃完饭后就来到她房间,他这次好好准备了,要和她说一说池弈骁。
“小醒,你好好听我说。”秦眠拿着一块写字板,刷刷刷,笔走得飞快,“弈骁没有死,他在接受治疗,醒过来的可能性很低,但他还活着。”
苏星九看了一眼写字板,又看了眼秦眠,点点头,注意力就转到怀里的平乐,小家伙正在吃手,她把他的手扯开,用湿纸巾给他擦脸擦手。
秦眠继续写,“你想去看看他吗?”
苏星九看到他写的字,抱着平乐站起身,她在房间里踱步,哄平乐睡觉。
秦眠把写字板放到她眼前,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看了一眼秦眠,就又踱开步子。
“你去吗?我带你去。”
苏星九看着他,张了张嘴,发出一声接近嘶叫的声音,像是声带受伤的小兽,短促而沙哑的一声叫,之后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听不见声音,在秦眠惊愣的目光中闭上嘴,专注地照顾平乐,再也没有别的反应。
秦眠从楼上走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唐牧迩最先憋不住问,“怎么样?她有没有……说什么?”
秦眠把写字板扔到沙发上,就落在唐牧深旁边,长叹了口气,“她不理我。”
“小九儿真是个始终如一的臭脾气。”唐牧迩泄气,手熟稔地揽在庄皎月的肩头,他们现在感情升温许多,“你这表姐啊,除了小叔,谁都拿她没辙。”
庄皎月忧虑道“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