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还是应当早做准备,但我们没必要出手,免得弄得一身骚,只需把与那件事有关之人借着这段调查的时间逐渐割弃,到时就算东窗事发,陛下的怒火也烧不到我们头上。”
薛绎心微微睁大了眼睛,说到:“把那些人通通舍弃?这会不会……太伤元气?左相为了那些位置,当初付出了不少代价,才从韩行道手中争过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左相,您看……”郑图南恭敬地问到。
杜文籍一直静静地听着,此刻闻言,他缓缓点头,说到:“元气虽伤,但可摆脱尾大不掉,时日够久了,也该让门下那些愈发放肆之辈,付出代价了……”
见杜文籍同意了自己的看法,郑图南显得有几分开心,他又说到:
“如今朝中各衙,势力分配,早已成定局,哪怕是陛下都不能轻易插手,此番动荡之后,空出了那些职位,到时免不了又是一番争夺,这朝堂之中,除了韩行道,还有谁敢于左相争?再次回到左相掌控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郑图南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厅外响起:“郑大人,可别小看了太子殿下,近来太子因敢于直谏,怒斥佞臣,已经收了不少人心,都察院也快尽数落入太子之手了,此番动荡如此之大,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可不会放过此次良机。”
“太子得了声望,但底蕴尚缺,又不得陛下喜爱,他根基不稳,想要成气候还早得很。”这些对太子不敬的话,郑图南说得不假思索。
听郑图南这么说,来人眉头微微一皱,却也没有反驳,他步入大厅,躬身一礼:“通政司参议沈寻隐参见左相。”
“寻隐来了,坐。”
杜文籍笑着点了点头。
“谢左相。”
沈寻隐拱手说到。
此人三十出头,身居通政司参议一职,这个衙门,堪称明永皇帝耳目喉舌,所递奏章都要先到通政司走一遍,才会呈给明永皇帝。
沈寻隐坐下后,继续说到:“而且,现今朝中,有动作的不止太子一人,我看那陈于修……近来似乎也颇不安分。”
“哦?陈于修做了什么?”薛绎心疑惑地问。
沈寻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扭头转向杜文籍,皱眉道:“左相,陈于修近来的行为颇为古怪,他竟在大量弹劾朝中身居要职的大臣,而且,那人不知是从哪里弄来了证据,竟都是铁证,他仗着陛下宠爱,直接面圣呈帖,卑职想拦也拦不下来。”
杜文籍淡淡一笑,说到:“刑部尚书最迟年底就将告老还乡,陈于修在此时呈递大量证据给陛下,你们觉得……那些证据从何而来?”
在场之人都不是蠢人,经杜文籍这么一提点,立刻便想通了其中关节,但他们又不敢相信。
“难道说……陈于修的那些证据,本就是陛下交给他的?只是为了让他有足够的功绩当上刑部尚书?”郑图南心中一寒,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这么说,陛下的手里一直有朝中各臣的证据把柄……”薛绎心低声说道。
“陛下可不傻,”杜文籍收敛起了笑意,看向厅中众人,“陈于修握有证据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已死之人,当尽快割舍,陛下此举,一为铲除心患,二为扶持陈于修上位,一个刑部尚书……已经能为陛下做很多事了。”
“那陈于修,怎么还不死!”薛绎心冷声道,“虽知陛下早晚会杀了他,但一想到他还能张扬一段时日,本官便心中难耐。”
“绎心,你为何对刑部,对陈于修有那般大的敌意?”杜文籍忽然问到。
薛绎心一怔,随即摇了摇头,说到:“左相明鉴,卑职不是为自己所恨,而是为我宁国百姓所恨,此人切切实实是一个不分黑白,不明对错的佞臣。”
“说起来,那陈于修的儿子,如今不是在你大理寺当职吗?”沈寻隐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