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波澜,船身跟着晃了晃,少嬉脚下踉跄,勉强扶着舱壁方能稳住身形。
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贸然上了画舫,眼下想见的人不见踪影,偏偏还不知这画舫究竟要去往何处。莫不是,真叫郁苓儿说准了吧!
“离地方尚有一会儿,顾小姐不如先坐下歇歇脚,待到了,老奴唤您。”李公公一改昨日的剑拔弩张,笑得和蔼可亲,恭敬十足。
少嬉更觉无所适从,只道眼下是上了贼船了,一脸无可奈何,却别无他法,只能坐下等候。一路上,再不曾开口。
金川河风景向来不错,尤其遇上细雨绵绵之时,泛舟湖上,水汽氤氲,人如穿梭仙雾屏障之中,别有一番景象。今日虽遇不上这样的美景,但巴巴地等着,也总算是叫人难受。
不过好在,未过片刻,船已靠了岸。少嬉朝外张望,李公公已笑吟吟步来“顾小姐,咱们到了。”
“到了?”少嬉迈出内舱,环视四周,果见画舫已靠了岸。只是,这画舫并未沿着金川河流去往对岸,而是划到河心这里,有一座水榭。
侍女引着少嬉上了水榭。立于其上,可纵观两岸景色一览无余,且此地优雅静谧,实在是绝佳之地。可转眼问题又来了,地方志上并未注明金川河上还有一座水榭啊。
她正兀自犯疑间,一名侍女上前引领“殿下已恭候多时,顾小姐这边请。”
殿下?少嬉蓦然回神,当即将那些个疑问抛诸脑后,提起裙裾已不顾形象的登上石阶,快步入了水榭之中。
水榭四面纱幔放下,纱随风动,隐隐映出里头正襟危坐的身影来。内有琴声悠悠传出,少嬉忽然放慢了脚步,隔着一层朦胧纱幔望着那身影,一颗心如雷捣鼓,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来。
“既然来了,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
一如往昔般清朗的声音从里头传出,少嬉热泪眼眶,踟蹰着迈出步子,又犹豫着收回。
恰在此时,悠扬的琴声戛然而止。有侍女于四角将纱幔挂起,旋即退下。
水榭中的男子缓缓起身,绕过石桌踏步而来。他甫要开口,少嬉已扑进了他的怀中,双手环住劲腰,已抑制不住哭出声来“我找了你好久,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道我在找你吗?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司命截住她的话,早在她扑进怀中的那一刻,他沉寂了许久的心仿若有了生机。伸手将她圈在怀中,抚不平心间泛起的阵阵涟漪,“我也在找你,我也在担心你。”
“那你为什么迟迟都没有出现?”少嬉自怀中抬起头,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
司命温柔替她拭去脸上的泪痕,重重一叹“说来话长……”音未落,已抑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少嬉忙止了哭声,满面担忧扶着他“你怎么了?你的身体怎么这样虚弱?”
“顾小姐不必担心,都是旧疾了。”李公公闻声上前来,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又倒出两粒褐色的小药丸来,就着温水让司命服下。
待药丸入腹,渐渐的,那咳嗽声也止了。只是方才咳得急了些,司命面上仍可见不寻常的两抹绯色。
李公公收好瓷瓶,告了退,与一众侍女退到水榭之外。
少嬉扶着他坐下“怎
么做了凡人后,你的身体竟然这么虚弱?还有啊,这里……是你的过去是不是?”
司命倏然抬头看她,眸中疑惑一闪即过,转而是深深的打量。
少嬉抿了抿唇,在他身畔坐下“我莫名其妙落入这个地方,可这东离国却是我不曾来过,也未曾经历,想来,这里应该是你的故乡吧。那么,你的前身,当真就是这东离国的太子殿下?”
其实答案已经很是明显。当初郁苓儿说过,十方空间是以人的往事作为媒介,在这里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