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此刻的静寂让人害怕,独孤元瞧着自己家那灵动精致的姑娘,如今却仿佛是被抽走了所有一样,眼睛都红了。
“是,是爹错了,是爹错了。”
颤抖的声音,让独孤越越发听的不耐烦了。
“错了?有什么用?”独孤越翻开被子,下了床。
她身上还是出宫之时穿的代表了品阶的服装,此番她猛然发力,将这件衣服狠狠撕掉,只留下了其中的白色衬衣,接着将挂在旁边的大红色袍子披在了身上。
“不可,你作为独孤家的嫡子,是要披麻戴孝的,怎可穿这样鲜艳的颜色?”
这是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是元老太太。
独孤越转头,就见整个房间中除了独孤元还挤满了人。上到元老太太,下到家丁,乌央乌央,真是好不热闹。
她这小小的西院子,什么时候进来过这样多的人了?
见独孤越面色寒冷,如千年臻冰不化,元老太太当即就知道自己多言了,往后面退了两步,被元姨娘扶住,不再说话。
“娘亲呢,我想要见她。”
独孤越听着自己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十分的怪异,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一样。
“这个……你外祖父直接便派了人,已经将你母亲的尸体……带走了。“
独孤元犹豫再三,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的说道。
带走了?那就是永远都见不到了?
独孤越还未缓过来神,就听元老太太道“真是不懂规矩,哪有人死了还要领回娘家的道理?”
“放屁!只有领回了家,才能得到最好的供奉不是么?难道还要在你元家,被你姑侄两个人欺负着?活人都没有过过两天好日子,难道死了就能好好侍奉了?”
独孤越红着眼睛,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元老太太的面前,一字一顿的大声说道。
“放肆!你!你!你说什么?”元老太太怎么能想到这独孤越竟然是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同自己说这些话。
周围不仅仅有一些家丁,甚至还有皇家派过来安慰的人,她已经是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居然是会被自己家的孙女给指着鼻子骂了?
“你真是不肖子孙,缺管少教!要不是看在你母亲死了的份上,我定要将你逐出家门!”元老太太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要被气的背过去,元姨娘正伸手不断的帮她顺气,她这气才续上,就开始指着独孤越大骂。
“是了,我母亲就算是死了,都能庇护我。可你们倒好。”独孤越话毕,便是推开众人,出了门。
整个独孤府上,每一棵树上,每一个门前,都挂着白布,这些白布随风飞扬,所有鲜艳的颜色全都退下去了。
本是独孤将军之妻亡故,按说独孤家是定要好好操办的,可戚华秋连尸体都被人要了回去,足以见得江南戚家,对独孤家是多么的失望。
戚华秋年过三十,在嫁过来的这二十多年中,没有一天过的是安稳的,也难怪戚家怨念那么大。
纵然当初受伤的是独孤越,可照顾她的重任为什么要压在一个娇小的女人身上?作为家中顶梁柱的父亲独孤元,可有为独孤越做一些什么?哪怕是寻找一株草药?作为一家之主的元老太太,可是有为独孤元做一些什么?不仅没有,在她及笄之时,草草的将她许给了一个无情分之人。
可笑可笑。
独孤越瞧着白布飞飞扬扬,戚华秋不在京安的十五年,京安一刻都未变样。戚华秋要回来,却惨死在半路的这一年,天气好像不一样了。
屋子中,老太太显然是咽不下这口气,指着门口就对独孤元说道“你瞧瞧,你瞧瞧?都是你将这小丫头惯成了这样,若不是你非要宠着她,早就嫁了人了!”
独孤元从床边站了起来,转头瞧着元老太太,眼神空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