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对话久久萦绕在白束耳边,让她没由来地开始不安起来。
她穿着家居服,披了一件长外套,在书房门口徘徊。正要举起右手想要敲门,很快又放下了,然后又举起来又放下,反反复复重复了五六遍。
里面慢慢传出江一辰打电话的声音。
“黄律师,你那边快结束了吗?”
“我有件事要委托给你,有点棘手。”
“能棘手的自然就是杀人伤人。”她无意偷听,转身要走,这句话却格外刺耳,让她停住了步伐。
“好,我下周三让老张到机场接你。”
隔了一分钟,里面的说话声没有了。
白束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还不睡吗?”他的眼睛从文件上移动到白束身上,脸上存留着工作的疲惫和倦意。
“你现在有时间吗?”她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心虚,整个人难以平静下来。
“有事要说?”他忽然精神提了起来,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快速地放下手里的文件,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白束看到他的细微转变,疑惑他从头到尾没有好奇和疑问,反而让人感觉他是满心欢喜,热烈迎接接下来即将展开的对话。
因为他的太过坦然,白束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她咬了咬唇,开口道“江希……”
听到这两个字,他交叉的双手微微握紧。
“江希……”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有些懊恼。好不容易找到时间要说的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江希怎么了?不舒服吗?”他自然地接下话来,反问她。
白束直直地看着他,竟然陷入了沉默。
钟表上的分针在一点一点往前挪动,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安静的让人喘不过气。
江一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说道“我先去洗个澡,你想好再说,我有时间。”
说完,还没等她回应,他快步走出了书房。
白束的脸沉了沉,她心里的不安和紧张感在作祟,她懊恼地叹了一口气,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她把头伸向外面,想就这样隐在黑夜里,任由深秋的晚风,不停吹拂自己的面庞。
她寻求一份冷静,她需要保持清醒。
她必须要把这件事说出来。
不断的自我暗示和鼓励,她转回身,毅然决然地走出去。
离开时,余光不小心瞥到了桌上他刚才看的文件,全是关于简氏集团的资料和近期的合作案。
恍然明白他这几天加的原来是这个班。
江一辰向来是叱咤风云、能轻松把控一切的人,绝不会任由自己的利益受到损害,别人欠他一丈,他定会十倍百倍奉还。
白束知道了,他要报复简南。
她也恨简南,把事情交给警方处理并不代表善罢甘休,但她此刻最担心的是,他这样的杀伐决断、恩怨分明,会轻易原谅自己当年的狠心离开,会原谅自己隐瞒的事吗?
想了很多很多很多,白束觉得头好像要炸裂开来。
她打开江希的卧室门,看了一眼里面熟睡的小人,然后轻轻关上,埋头往江一辰房间去。
她敲了几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心里着急万分,直接扭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江一辰刚从浴室洗完出来,头发湿哒哒的还没来得及吹干,上半身也毫无遮蔽地裸露在空气中,全身上下只有一条浴巾裹住了重要部位,胸部、腹部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白束的脸一下子窜地通红,把脸转到旁边。
“我敲门了。”
“没事,反正你也看过。”他看着最近总是惊慌到不知所措的人,看到她脸颊上无法掩饰的那两抹红晕,心情好了不少。他从她面前走过,伸手往衣柜里拿了一件白色t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