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衢冷眼看看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心中恨极,眼见柳成旭被他惊吓的就要露底,结果被这厮打断,坏了他的好事,此时那个小旗已然恢复了清明,事不可为了。
“哦,建奴奸细作乱,杀伤我军甚重,还引燃了水师库藏要地,焚毁兵甲无算,可见方同知治下如何荒废不能,来人,立即通禀巡抚衙门和水师衙门,让袁大人和陈大人知晓此事,”
既然此处事不可为,周衢就要想办法将水搅浑,让方大同焦头烂额,转移他面临的巨大压力。
几个家丁拱手应了,立即上马而去。
周衢冷脸在刘把总的陪同下巡视了库藏,过了盏茶时间,一阵鼓噪声中,登莱水师指挥使的旗帜飘扬,大明登莱水师指挥使陈灌在大票家丁随扈下来到此间。
周衢方才官威极重,现下脸上笑开花恭敬施礼,
‘下官拜见陈指挥,’
陈灌很是随意的摆手,
‘周佥事免礼吧,因是何事此处如此凌乱不堪,’
陈灌肥胖的手指揉了揉眼睑,很显然,这位指挥使也是熟睡中被叫醒,心中不大爽。
“指挥使,建奴细作混入水师大营,焚毁我兵甲库一座,差点将我军库藏付之一炬,此事干系重大,不得不禀告陈指挥,”
周衢媚笑道。
陈灌脸上一抽,心中骂娘。
如今登莱巡抚袁立刚刚上任,正是新官三把火的时候,水师大营就出了如此纰漏,真是给他添堵。
‘这是何人治下,怎的如此松懈,’
“禀指挥,正是方大同的治下平海营库藏,这些军卒松懈的紧,才被奸细所乘,”
周衢要的就是陈灌这一问。
陈灌一怔,他立即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此事很是蹊跷啊,他暗中命令方大同查实周衢通夷之事,两人因此对立,接着方大同治下就出了如此纰漏,真的让人生疑。
只是如今方大同治下库藏出了大事,还有这般多的军将军卒在此,陈灌也不好帮衬过甚。
正在陈灌犹疑之时,又是一片鼓噪声,方大同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营寨中。
“下官拜见陈指挥,”
方大同依礼拜见。
陈灌虚扶了一下,看了看方大同,心中颇为无奈,眼下的情形看,他能做的不多,毕竟此事最后是袁可立定夺,他只能进言一二,只是他和袁可立实在是没有任何交情,他清楚方大同是代他受过了,他也是没想到周衢不只是一个狐狸,而是一头饿狼,狠辣的紧。
‘方同知,你的治下军卒怎的如此荒废,数十名军卒竟然让敌人摸进库藏中,差点焚毁兵甲库,此事已然惊动了袁大人,你可有何辩解之处,’
陈灌点了点方大同,嗯,这事不是他不遮掩一二,而是惊动了袁巡抚,只怕不能善了。
周衢心中暗恨,他心知这是陈灌提点方大同,如果他们没有私交勾连,此时当即训斥革职待勘,怎么可能让方大同辩解呢。
方大同心中稍定,他估量库藏中的违禁品没有被查缉,如果被查缉,此时周衢绝不可能如此安静,此时早该上窜下跳,对他极尽侮辱之能事,嗯,只要违禁品被处置就好,如此他已经利于不败之地,至于库藏被偷袭这事好说,
‘陈指挥,库藏被袭,军卒损失惨重,本官自当担责,只是嘛,’
“呵呵,方大人好一个转折啊,只是什么,一个不察吗,御下不严吗,只是库藏损毁,非是你虚言搪塞的,”
周衢先发制人,将方大同可能的托辞先摆出来,不给方大同大事化小的借口,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哪怕不能办了方大同,让其去职归家待勘也能缓解他的危机。
方大同冷笑的看了眼周衢,周衢如此迫不及待,可见心中慌急,
“陈指挥,此番这些贼子扮作明军军卒入了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