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矣成,老头竟然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席落知躺在江矣成的身上看着燕城财经版的头条。
“嗯,没事,你和他是父女关系。”江矣成不以为意地摸了摸席落知的头让她安心。
席落知一个艰难地鲤鱼打挺但以失败告终地坐了起来:“重点是他要和我断绝关系。”
“嗯,没事,你现在有江家,你是江家三少夫人。”江矣成也跟着坐了起来。
“我们还没领证。”席落知好心地提醒某位心大的大哥。
“哦,对,说起领证,我们找个时间领一下结婚证。”
“江矣成,你是不是忘记一件事情了,先不说我的户口本还在我家老头手里,我的身份证上的性别还是男的。”
……
“那我们赶紧去找岳父大人断绝一下关系。”
“你.......”
在席靖国公开说要跟席落知断绝父子关系的前两天,周医生来找过他。
“我已经听我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过了。”看了看站在书房落地窗前只肯留一个背影给他的席靖国,周医生思考了一下,决定继续说下去。
“老席,论公,我是家庭医生,你是雇主,我是没有什么权利来过问你的家事;但是论私,我好得算是你的朋友。我想替她说几句话。”
这个她,让席靖国黯然的心微微颤动。
两个男人都知道,这个她,是谁。
“我跟她是青梅竹马没错。”
周医生承认,他从小就喜欢那个她,但是那个她却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她的心里从头到尾都是面前这个男人。
“但你也该知道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而已,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只不过是怕失去你而已。”
是啊,那时的席靖国鲜衣怒马少年郎,燕城多少的风流名家蜂拥而至,甚至还有不少名媛不顾身份颜面自荐枕席。
那么多人喜欢他,可他就偏偏喜欢那个追他追得狼狈至极的她。
彼时少年青春的周医生找过席靖国,那时他们还算得上是情敌,他当时一句话就点醒了席靖国。
——不要以为被偏爱的就有恃无恐。
是啊,是他一直在有恃无恐,如果有一天,那个她不再围绕着他打转了,生活该多无聊呢。
“你别说了。”窗前的席靖国终于肯转过身来,他将周医生的话和自己的回忆集体打住。
他像是不被信任的委屈,又像是某种意由未明的内疚,又有着被期满二十多年的愤懑,他问周医生,她为什么瞒着他。
其实他知道的,就算是把她娶进门,她依旧没有安全感。
那么风光的燕城席少,跟他站在一起,自己简直太平平无奇了,就算他是属于自己的,但是那种即使黑夜也发着光的魅力,让她时时刻刻处于一种,身怀宝藏却被人觊觎的恐慌里。
她怕他随时不要她。
好在这个时候她怀孕了,她想,即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也不会不要她的,很好,这样很好,如果孩子是儿子的话,那一定就更好了。
……?
“我从没想过不要她……”席靖国手扶着椅子,神情落寞,像是有层风霜盖在他的身上,压得他直不起身子。
周医生点点头,他当然知道。
在他放弃这段还没开始的追求之前,他就知道,席靖国这个人,嘴里说的和心里想的不是一回事,男人的直觉告诉他,席靖国对她,喜欢极了。
所以在她和姐姐相继结婚之后,他想,他最担心的两个女人都已经有了很好的归宿,那么他,也就可以全身心地去追求他的事业了。
命运这般安排,似乎也很不错。
直到远在国外的他听到她去世的消息,那已经是他背井离乡十五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