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隔五年,杳音都会离开北方的隐居地浵源岛,游历九州各地数月。 虽说当年她婉拒天帝加冕神职后,神界不乏辈出各属其职的神仙来运筹人间,可是像她这般可以调遣万物的恐怕是天上天下皆无双了。
舟大者任重,马骏者远驰,她虽然不愿与神界法度为伍,但是博施济众于苍生,早已深深刻在了她的骨里。
近十日,杳音游历了扬州境内各个都城村落以及乡野丛林。基本已了解当地气象、草木、五虫(五虫泛指人畜禽兽等)的近况。
把扬州安排在九州的最后一站,是因为依照往年自然规律和人类发展,此地天灾较少,产物丰富,人丁兴旺。
没想到,江流以南的扬州已是两年多未降一滴雨水,临江乡野尚可日日赶牛取水耕种离水源较近的几亩粮田,稍远一点的都是力不从心。州内大大小小的湖溪河流要么干涸,要么快见底,别说种地了,一些偏僻的村落已出现渴死饿死的穷苦百姓。
杳音望了望天喃喃道“是没看见还是视而不见?”
罢了,你们的玩忽职守已经害的草木枯萎,鱼虾干死,走兽渴死,百姓们惶惶终日,民不聊生。众生苦楚,就让我来善后吧。
只见她双手在胸前轻盈的做着施法的手势,纤纤软玉般的十指呈兰莲式定住,嘴唇微微动了几下,便凭空刮起一阵小范围的风,安稳的将她送到了一座地势颇高的山峰顶端。从这儿俯瞰下去,大江以南的扬州尽收眼底。
立于峰顶眺望四周片刻后,她从容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于胸前,嘴里默念着通天咒。
少顷,周遭空气变得凝重,从她的身躯散发出阵阵气浪。
当气浪凝固成无数个晶莹剔透的水珠时,她突然睁开双眸,右手摘下那一直戴在她青丝之上的头饰,与此同时,头饰在掌心霎那间变成一根通身泛着紫银色光芒的法杖。
仗头,奥渺的天枢贪狼镶嵌其中,两盏银白羽翼似展似收的围护着那颗璀璨之星,星与翼之间萦绕着一团若隐若现的白色雾气。
仗身,呈黑檀色,从银白羽翼处向下缠绕仗身至仗尾的是鳞片通透的蛇形浮雕。
紧接着,法杖垂直击地一触即发,击起一圈圈的震波,一束白光从仗头直冲云霄,照亮了云层直奔着天的更高处去。
人间未时,原本炎热的晴天骤然暗下,天边厚厚的积云一层层压近扬州,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随后伴了声闷雷仿佛是从天的最深处姗姗而来。
电闪雷鸣交替了几个回合,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山野间打猎采药的人停了下来,村落里愁眉不展的乡民从茅草屋跑了出来,都城之内游走在大街小巷的人站住了脚步,屋瓦楼台中的人们打开了窗户。他们皆抬头望着天,屏住呼吸不言不语的期盼着。
还没等人们来得及反应,如同银河倒泻般,滂沱大雨猛然来临,雨水肆意妄为的浇灌着这片土壤上的生灵与建筑。
所有人都躁动了起来,跑到露天室外任由雨水打湿头发与衣衫,他们先是眉开眼笑,而后手舞足蹈,最后部都跪下来望着天感激涕淋,热泪与雨水融为一体。
“我就知道这是娘子的手笔。”
一个温柔沉稳的声音紧贴着杳音后背传来,雨水也连同着推远了些,杳音闻见了她再熟悉不过的气息,便头也不回的将身子向后靠了过去。
玄风一手撑伞,一手环住杳音,将嘴唇贴在她湿透的秀发上“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可不能这样随意淋雨,原本就不允你出来的,也拗不过你。”
他用环住杳音的手顺势摸了摸那尚且平坦的小腹“怎么样,我们的珑儿还乖么?”
“珑儿可比你乖的很呢!”
杳音转身嬉笑着刮了下玄风的鼻子,两手环住他的脖颈,端详着他俊朗的面孔说“我多么想,珑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