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芳草萋萋,无一点人声,连满山坡的粉红桃花仿佛都染了哀色。
韭羿唇角动了动,挑着眉稍,撇着韭倾婷,“你所谓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了权力,不惜喝药致我体弱;为了利益,不惜对我下毒;为了地位,不惜派人刺杀我……”
“你所谓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为了钱,不惜牺牲色相,与护卫暧昧不清;为了地位,不惜三番四次,坏我姻缘……”
“堂妹,这就是你所谓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听着韭羿平静的、没有一丝语气起伏的叙述,韭倾婷僵硬地回头看了卫四一眼。
卫四脸上血色一点点褪去,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韭倾婷头皮发麻,僵着身子回过头来,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颓废地垂下头,韭倾婷用双手捂住脸,痛泣,“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山谷里除了她嘤嘤哭泣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红厍紧紧攥着衣领,看了跪在地上的卫四一眼,不敢发一言,她恍惚记得,坞主好像有一个‘恶犬’的称号……
卫四僵着四肢跪着,韭羿绣着雀栩、轻飘飞扬的衣摆印在他眼底,卫四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在坞主十五周岁生辰那夜,一次刺杀结束后,韭羿抓到一个内奸,内奸经不住苦刑,说出背后的主使人是前坞主,韭羿发了病,起身扑倒内奸,一口一口将其咬得面目非,自那以后,韭羿就有了‘恶犬’的称谓,可他不在乎,任由这个称谓传开……
卫四神色怔忪,丝毫没有察觉到已经有人准备对他动手了。
木伊站在坟堆面前,两手徐徐拉开,一把灰白色银箭形成,箭尖正对着卫四。
不把卫四解决,她就算离开,也不会安心。
木伊凝眉,松手,银箭离弦而去。
就在这时,韭羿动了,动作快到就连木伊也震惊了,他竟然抢在银箭之前冲到卫四面前,一掌拍在卫四脑袋上。
银箭悄悄消散在空中。
卫四也很吃惊,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就死了,他瞳孔渐渐散去,眼中却有轻松和感谢。
韭倾婷晕倒。
卫一和卫七视线碰到一起。
卫一面色不变。
卫七扯了扯嘴角,看向一旁神色仓惶的红厍,朝韭羿方向努了努嘴。
“坞……坞主,”红厍抖着声。
韭羿已经转回面对坟堆,有条不絮地理着衣摆。
周围空气冷了几分。
红厍牙齿打着哆嗦,“您身体刚有好转,如果它还在……它肯定不希望您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韭羿动作一顿。
半晌后,伸手摸着无名碑上的狐狸印记上,似哭又似笑地叹息了一声,韭羿低声道,“昨晚,我梦见你了……你成了一具黑金色骨架……你说,你已经等我等了整整八万年,”
韭羿握了握拳,待声音飘散在风中,转身离开。
徒留木伊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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