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过去了,当年的白蒹葭已二次嫁为人妇,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模样。
幸好,这次出使南梁的是我,不是阿荟。
若是他见到如今这个白蒹葭,心中怕是会更加悲痛吧。
“带下去。”梁荃面色冰冷的命令殿中侍卫。
“不知今夜过后,殿上群臣,各国来使又有几人能存活于世,各国来使皆是当世俊杰,若他们有了闪失,梁国,可能承受其他五国的怒火?”
白露很快便被宫中侍卫带出殿外,但她的最后一句话若阴云笼罩在金銮殿的上方,好似下一刻,便会迎头劈下雷霆万钧,掀起狂风暴雨。
殿上一片死寂,梁荃的双拳紧攥着,南梁的满朝文武皆无措的看着他,他们已经失了方寸,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梁荃的身上,让他来告诉他们究竟该如何做。
兰姜的手在颤抖,她轻拽着周玉衡的一角衣袖,试图得到安慰。
薜荔在低声咒骂着什么,恐惧让他不敢如往日一般随性的高声嚷叫出来。
云蔚眼神空洞,直视着桌案上的酒盏,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能是为了白蒹葭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抑或是因为这场人人恐慌的疫病。
便是见惯了北魏人命轻贱,君王杀伐无道的西门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此刻,殿内最为镇定的便是楚瞻,他先是朝兰茝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她的目光也向他看来。兰茝的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他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他始终觉得白露的话中有未尽之言,比如为何她体内有疫病之毒,这是从何处来得。
这疫病起于梅雨之季,终于白露之时与其它的疫病并不相同。
今夜她选在各国来使皆在之时,道出疫病一事,目的是为了挑起六国纷争吗?
她背后之人又是谁?
这一切与二十四节气是否存在着关联?与他母后之间是否又存在着关联……
殿上百余人,无一人经历过时疫,而那些经历过的,大多都已经不在人世了。
“百官今夜宿在金銮殿,不得走出殿门一步。”一直沉默的梁荃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若是他们之中有谁染上了疫病,又走出这座皇城,那汴京城将会成为第二座槐城。
但是,他可以命令他的臣子们,却无法强留各国来使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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