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她轰出来。
不吃不喝,只从箱子里翻出陈谦给她的手串,还有那些在螭南县画师画的画,画上画是他们两携手游玩,斜阳下,晨光里,枫树旁,竹林深处,还有他抚琴,她托腮认真听。
每一幅,都装裱得很精致。
每一幅,都是浓浓的义。
每一幅,都触动她心扉。
好难过,也好生气,说好要陪她一辈子,说好要三书六礼办个盛大的婚礼,说好带她回铜州,说好她做饭他添柴,说好……
怎么能食言呢?
“怎么能食言呢?!”她指着画里的人问质问,视线很快又被泪水模糊,“你可是首辅,受天下人敬仰,怎么能食言?”
“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敢随你去,吃定了我是独女,不能舍下父母,吃定了我怀有你的孩子不会轻易随你去,你就抛弃我?”
她悲愤的想把那画撕碎了,可手触到画时,所有愤怒都变成了温柔,她那么他,怎么舍得毁掉?
温氏与万澈送别苏农,踌躇了半响还是硬着头皮到了万朝云帐篷前,刚好听到最后那句话。
“孩子?”温氏惊得满冷汗。
宋是真守在门口,闻言心头暗道不好,不等温氏问,她便主动道“婶婶,云妹妹想亲自告诉你们,但这些子,她总是心绪不宁,便耽搁了。”
“难怪她最近穿的都是抹纱裙,倒也看不出来。”温氏道,说罢又叹了声,“有了孩子,她怎么肯依言照做?”
“婶婶,什么依言照做?”宋是真好奇问。
“陈谦留了遗言,不希望朝云以她遗孀的份示人,希望她顺利再嫁,我们也是这般希望的,可这孩子都有了,可怎么办?”
宋是真眉梢一挑,想着陈谦还真是处处为云妹妹着想,“慢慢劝,总能劝好的。”
“只能如此了。”温氏再叹,声音落下,撩起帘子便进去了,万澈没有进,他站在门口,打算温氏无功而返后,再进去。
温氏来到女儿前,心疼的看着她如同疯魔了般盯着那些画。
“他的临终遗言。”温氏把信递给万朝云。
万朝云闻言立刻抓过信,三两下打开,一口气看了数行。
可,越看,本便难看的脸色越难看,她看完愤怒的几下把信撕碎,“骗子,林见深骗我,他骗我!我们已经拜了天地,我就是他的妻子,不让我以他遗孀的份示人,是想让我去死吗?!”
“说什么胡话?陛下的名讳岂能张口便来?再说了,他能这般安排,全是为你,你该理解他一片苦心,哪个男人会心甘愿让自己的女人改嫁他人?他心里有你,才会这般安排,不为你自己,为了他,你也该听话才是。”
“改嫁?给我的孩子找个后爹?我做不到。”万朝云斩钉截铁的道。
“你不能一辈子都只顾着这个孩子吧?你还年轻,二十都不到,未来四十年,五十年,六十年,该怎么过?一个人,是很苦的,孤独,远比任何病痛都可怕。”温氏自己说着便哭了,“你是娘的女儿,娘怎么能看着你孤苦伶仃的过完这辈子?”
“就算有了孩子,咱们也可以找个不介意的,世上有的是好男人,好男人都不会在意的,若你不放心,还有娘和你爹,我们两个帮你养,保证养得比别人好。”
“娘!”抱住温氏,哭得撕心裂肺,“肯定是林见深骗我的。”她已经顾不得什么帝王名讳不能提了。
“胡说,陛下怎么会骗人?他骗你有什么好处?”
万朝云没有接话,只默默流泪。
其实,她信信上的那些话,因为陈谦真的能做出这样的安排,他怕自己余生孤苦,他怕自己过得不好,所以他希望自己能找个人陪伴,希望自己有依靠。
他说过,以山河为聘,所以他求林见深让万朝衍去曲田做官,这样布政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