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长街,转左,再过天桥走上一盏茶的时间,便是陆府了。
这个季节,外头冻得掉脑袋,恐怕陆御多半是在家里的。
突然的,相遂宁闻到一股酒香,这应该是上好的酒,沁人心脾,又香又浓。
相遂宁掀开车帘,恰巧看到街口的一座酒楼在开门迎客。酒香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这酒楼高两层,四间宽,远远的,就有酒肉的香气顺着酒楼的门怕出来,勾的人咽了咽口水。
二楼都是雅间,此时也座无虚席,支起的窗子里人头攒动,不时有端着饭菜肩膀搭着毛巾的小二穿梭其中。
酒楼生意好,牌匾都擦得油亮。
门口树立的像旗帜一样的招牌,迎着风“呼呼呼”地飘荡。
本是一晃而过,就在放下车帘的一瞬间,相遂宁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银灰色刺绣袍子,腰束暗红色带子,头戴银冠,清秀如三月份花。
他出了酒楼,一路小跑,然后跑到酒楼门口的旗帜后面躲了起来。
他拿旗帜裹着身子,只露出一双鞋在外头。
这是在捉迷藏吗?
还是在躲什么人?这样躲真的好吗?明明脚藏不住啊。
长的这样妖艳好看,又这样不着调,除了陆御,还能有谁。
“停车。”相遂宁招呼车夫。
马车稳稳地停在酒楼门口,相遂宁正欲叫陆御上车,却看到两个二十来岁的公子,一人手里拿着铁锤子,一人手里拿着鞭子,就跟门神似的,就从酒楼里出来了。
二人似乎是很着急,围着酒楼门口直转圈,又举着锤子,舞着鞭子,嘴里叫嚣不止。
“陆御,你给老子爬出来,老子要拿鞭子抽得你满地打滚。”
“你最好自己乖乖地出来让我们打,若是……若是……被我们给逮到了,揪出来……你就瞧好我这锤子吧,看看到底是我的锤子硬还是你的锤子硬。”拿锤子的人明显是喝醉了,走路有点踉跄。即使是喝醉了,也不忘说着最硬的话。
拿鞭子的人就说“陆御个小崽子也喝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他也跑不远,咱们就在这附近搜搜,别让我搜着他。”
果然是陆御的仇家。
这个陆御啊,果然是仇家遍天下啊。
二人背对着酒楼门口的旗帜张望,一旦回头,陆御必然暴露。
此时相遂宁出手相救,陆御未必能成功上车,况且这俩人还拿着家伙,一旦相遂宁暴露,非旦救不了陆御,恐怕连她自己也要被打得满头包。
相遂宁飞快的想着,这事该怎么办。
略一迟疑,拿家伙的两个人就朝她而来。
一说话,相遂宁都要醉了,这是喝了多少啊。
“你看见陆御了没有?老子在酒楼里找陪酒姑娘,干他何事,他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的,就过来把姑娘拉走,他好自己享受。老子活这么大,他是头一个敢来扫我兴的。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姓甚名谁,叫什么。”
拿锤子的男人就扶着马车喃喃道“大哥,他是不知道你是谁啊,他也没问我们的名字,就冒出来扰了我们的好事,别说,刚才那小娘们还真水嫩,就是这个陆御横插一腿。”
“横插一腿也就算了,还敢报上他的大名,有本事他别跑啊,让我逮着他,定让他坟头长草。”
二人就拦着相府马车不让离开“喂,你,看到陆御去哪了没有?可别说你没看见,你肯定看见了,要是不说,就是同谋。”
这俩不讲道理的。
随便一辆马车停在这,就必须得认出陆御吗?
似乎不告诉他们陆御在哪,还脱不了身了。
陆御已经朝马车走了过来,他肯定是怕这两个人威胁相遂宁。
相遂宁大嚷了一声“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