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种建立羁绊的契机,即便是在我听来,裴成礼的话依旧是有些牵强的,但一如我之前常说的,毕竟不是我的亲身经历,他说什么,那应就该是什么。
青云让裴成礼同她锻炼身体,可她并不是一个好老师,她只能搬着从她师父那儿学来的套路用在了裴成礼的身上。
天还没亮,天边挂着一丝暗淡的金线,裴成礼就被青云从暖和的被窝里拉了出来。入了秋,夜里凉,清晨自然也是冷的,裴成礼踏出房间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青云瞧在眼里,回头去给他拿了外套。
裴成礼裹在厚重的外衣扎马步,青云也在一旁做同样的动作,只是青云的背脊挺得笔直,裴成礼却有些摇摇晃晃起来,因着穿的厚重,看起来像是笨重的不倒翁。
青云瞥了他一眼,便忍不住笑出了声。裴成礼有些不好意思的将头低了几分。
裴成礼的鼻头红红的,青云知那是冷的,可她不清楚为什么裴成礼的耳朵也慢慢红了起来。
堪堪几日过去,青云便让裴成礼拿着木剑扎马步了,只是裴成礼身子单薄,拿着木剑的手总是颠着,胯下也没坚持多久就还是哆嗦,然后整个人都开始摇摇晃晃。
一向沉默寡言的的周青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对青云说道“你太急了,他那里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青云没有理他,而是转头看向裴成礼,声音温和地问道“能坚持吗?”
裴成礼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咬咬牙点了头。
又这样过了好几日,青云教得有些恼火,从前唤裴成礼为“成礼”,现在直接称呼为“小兔崽子”。
“小兔崽子,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拿剑的时候手要稳,腰部用力,你脑袋晃什么?难道你要用脑袋去撞死人吗?”
裴成礼这几日没青云说得麻木了,冲青云甜甜笑了笑“青云姐姐,我已经在努力了。”
听了裴成礼的话,青云倒也没说什么。晚饭的时候,青云给裴成礼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问他“我觉得我凶吗?”
裴成礼一愣,然后陷入了沉思。从他见到青云的第一眼起,青云就是个略泼辣的姑娘,她其实也有温柔的时候,比如裴成礼生病,她便衣不解带地在一旁细心照顾着。
裴成礼是喜欢青云那样爽朗的性子,从前他觉得自己的母亲邹氏性子好,后来又觉得母亲其实过得委屈,为了端着一家主母的样子,她总是隐忍的,对谁都温和,可是后来因为自己,母亲与祖母和父亲吵过之后,与大家印象中的样子有了极大的反差,便开始对邹氏指指点点。
裴成礼心疼邹氏,可他又无能为力。
“不凶。”裴成礼笑着回答青云,然后也往她碗里夹了菜。
就这样,裴成礼上午陪着青云锻炼,吃过午饭就去温川生那里同青云一起给温川生打下手,来找温川生的病人从一开始的暴增,到后面逐渐稳定下来,一日来个数十个,也不是那样繁忙了。
日子算是平淡,初冬的时候裴成礼还是病了一场,躺在床榻上,温川生为他把脉。
裴成礼的身体情况其实已经好了很多,往日里要病个一月有余,在温川生的精湛的医术以及青云的悉心照顾下,他只躺了半个月,周青准备把这件事写信告诉邹氏,却被裴成礼拦下。
“我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你莫要告诉母亲,让她担忧。”裴成礼才病好,声音还稍微有些虚弱。
周青看着他,并没有应下,却听裴成礼叹了口气“周青,你是母亲请的人,自然也不会有卖身契给我们裴家,那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周青面色平静地说道“我与你母亲签了十年。”
周青难得与裴成礼讲起了自己的事,虽然只是只字片语,但裴成礼还是能从这些话语中完整了周青的遭遇。
周青做过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