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顷刻将人溺毙。
她心头攥着一只大手,想要如手握细沙一样,捧着自己不稳定的命运。不是像那些哥哥姐姐一样,刚成年就要肩负另一个家庭的责任,而是自己一步步走,哪怕前面没有人点上一盏明灯施舍光亮。
现实从来没有格外优待过谁。
有的人生来就在罗马,有的人在为了一辆去罗马的车而奔波。
生来在罗马的人要承担起他荣誉优渥带来的高山,一肩浮动锦绣花园,一肩搁着稳住锦绣花园的砝码——那种为了适应生活而必须要有的技能。
为了一辆车或者去罗马的车票奔波的人更可怜,有时候还没见到那锦绣丛,就被路边野花迷了眼,或者因为本来的土地已经无力承担他们需要的养分,无情而又理智地将他们推出自己本该遮风避雨的小窝。
在社会的轮转中,优秀的人已经越来越优秀,少有走歪。本就扎根在泥里面的人,大多数时候即便伸长枝桠到极限,也触不到云端,偶尔有风带起它的叶片、种子飞向高空,却被本性拉回泥地里。
人活着,为何就如此艰难?
三轮车在红绿灯过后复又前行,走过的街景如同一幕幕时光飞奔,你抓不住,只能看着它退到身后,直到你因为某些事停下,才得以窥见你已经错过的东西。
顾念许捏紧了扶手。
生而为人,自当自强。
“到啦,是这里下对吧?”
三轮师傅的话将顾念许从沉思中拖出来。
回过神的顾念许发现胡鲜先已经下了车,后面的杨丽也已经到了,于是她报以歉意,笑着给师傅找钱“多少钱?”
师傅“五块钱!”
连都县的三轮跑这些基本都是五块钱,当然有时为了赚钱也不乏有人去坑外地人,拉着客人满城跑加价的。
好在这个三轮师傅靠谱实在,没有敲竹杠,倒是让顾念许心里暖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