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句无论放在哪里都极其大逆不道的话就这样被她随意说了出来,靖王看着她,心中微惊,衣裳无风自动,神情有些说不出的苍茫意味,愈见沉稳,不知过了多久,他点了点头,神色认真,“他不合适。”
如此便是有所承认,仿佛没有对眼前之人设有防备,更有着尊敬之意。
木恒知道他只是想将蓁国治理得更好,并非真的贪恋权势,停下脚步,在草地上盘坐下来,并伸手示意靖王坐在对面。
这便是要论治国之道。
靖王有些意外,他知道对方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但问题是那都是与修行道心有关,又如何能和治国相提并论?
即便心中不解,他还是恭敬坐下。
“不管是效仿先皇,还是真的深爱衡妃,皇帝娶一个平民为妃这件事本身就不重要。若是红颜就能祸国,那你们的皇帝未免太过无用了些。”木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虽然没有做过皇帝,但还是知道很多事情。
她看着面露沉吟之色的靖王,平静继续道“你如此聪慧,本能想到商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奈何木枝院没有教学生人本自私的道理。”
“洛阳商家本质与商人并无不同,经营生意,以利益为先,所以说服商机本便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皇帝是她的儿子,自然无比聪颖,即便任性了些,一举一动也都自有深意。”
“乱世出英雄,太平盛世时该当如何?”
“你们的皇帝是一个敢为的开拓者,计谋无双,朝中极少数人能够理解也就罢了,大部分人却故步自封,安于现状,努力反对你们的国君。”
“所以说,你们是有多蠢?”
语气淡然平静,让人自然信服,而最后一句却明显不是如此。
当年的很多人都知道她很少说话,但除了吴谓等少数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可以把话说得有多狠,有多么地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就像她杀人时的那样。
靖王本尚在思索中,听到那句话也不免抬起头来。
他知道某些传闻,本也有些心理准备将会遇到什么样的状况,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意外,沉默片刻平静道“您果然如传说中的那样目中无人。”
这句话在正常情况下着实是一种不认可和排斥,但他明显没有这样的意思,甚至还隐有钦佩之意。
若是本身达到某种高度,那么目中无人说的便会是事实。
木恒知道他的意思,没有说话。
“您为何如此了解他?”靖王继续问道。
木恒没有想要认真回答这句话的意思,站起身来,“我了解很多人。”
“心怀天下,就要目光长远,若是你父亲还在,想来应该能够明白皇帝的想法。”
一山不容二虎,没有那个皇帝不想一统天下。
“南越气运未尽,当何处?”靖王知道她的意思,站起身来,行礼问道。
木恒知道南越气运从何而来,转身向桃林外走去,“你们自处。”
……
已是午后,似欲黄昏。
二人走出桃林,便看到玉池中央的那座亭子里端庄坐着一位美貌丽人。
云昙站在衡妃身侧,看到他们,心想,怎么又勾搭了一个?
木恒注意到她在看自己,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云昙浑不在意地笑笑。
靖王神情淡淡,向亭子方向遥遥行了一礼后向木恒告辞。
疏远之意,泾渭分明。
端坐在亭中的衡妃知道他一向如此,也知道无论是他还是长公主殿下都不喜欢自己,但又有什么关系呢?陛下宠着自己就可以了,想到这里,她看向木恒。
木恒走到亭内,径直坐下,她看向衡妃,这是她第一次打量对方,虽说上次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