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落下帷幕,他也没有再见到她,所以他直到现在也没有等到她。
他忽然觉得风很大,天很高,云很远,心里很难过。
你到底在哪里?我到底要去哪里才能见到你?
就像在斜风台时那样,他对着满空的晚霞再一次在心中问出了这样的话。
很是落寞而寂寥。
而在轻轻的风声中,背后忽有脚步声传来,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然回头。
……
木恒穿过细雨巷,越过斜风台,来到商家后堂,将伞和发簪收起后走进一个奢华的房中,她看着躺在床上的萤袖,确定她没有什么大碍,没有理会床边那个形容有些憔悴的年轻男子,便转身离开。
在她踏上门槛的时候,商猷的声音响了起来。
“原来是你!”
他知道自己的爷爷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他早已做好死的准备,也已经做了某件他想要做到的事。
但商礼没有死,他却没有受到处罚,一切似乎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么自然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想起了那凌厉的天外一剑,想起周子虞口中的师祖,想起了长公主离开前问的那一句话,直到现在看到了眼前这个带着斗笠的女子,他终于想通了一切。
尽管她身上穿着的是满大街的粗布衣服,尽管全程没有说一句话,他却知道她就是她,他看着木恒,心想,天蚕丝可不是谁都有的。
即便穿的普通,却依旧掩不住那种贵不可言、飘然若仙的气质,那么你是谁呢?
木恒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他心中的疑问,更不在意他的试探,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早就猜到萤袖会自杀,而且那时你没有强制让她离开,所以万芝丸你本来就是为她准备的,你确实想过要杀商礼,但你知道自己不会成功,所以希望商礼看到萤袖的情义后对她更加珍惜,之后也就死而无憾了。”
当时围在斜风台外、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动手?当然不仅仅是商老太爷的威慑和商家家主与商猷谈判的条件。
无论商礼来不来,有没有死,商猷似乎都会是赢家,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
商猷眼睛眯起,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女子竟好似恐怖无比,“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如果你想要利用我,我就会不高兴,然后就会杀了你。”木恒依旧面无表情。
这样淡然到极点,以至于让人感到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得商猷骤然感到一阵彻骨寒意,仿佛被一把清寂至极的飞剑抵住咽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木恒起步离开,穿过回廊,步伐微顿,忽然想起那个院子里好像有几株桃花,微风吹拂间便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仿佛本该如此般,两人便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