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南越气运未尽,但朕可不这么认为。”扶烨似是没有听出她语气中潜藏着的某种情绪,脸上带着些许傲意,旋即走向余公公候着的地方,吩咐道“摆驾木枝院,朕要求见院长!”
与此同时,南越帝都伊吾的观星台上,一名身着白色宽大祭袍的枯瘦老人坐在那里,周身星光缭绕,气息神圣至极。
他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虽然依旧像是眯成一条线般,却能让人清楚地感知到他在注视着这个世界,只是不知为何,眼中深处似有着浓浓的忧虑。
拾起身旁的木棍,他缓缓站起,动作显得有些艰难,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将他吹倒。
“师父,您慢些。”一个模样可爱的少年赶忙走过来扶住他,关切地说道。
老人慈祥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外走去。
二人来到园中。
园中没有积雪,很是干净,如同世外之境,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是没有其他的植物,却仅仅种着一棵斑驳古朴的巨大树木,其厚实的枝干写满了沧桑的岁月意味,隐见凋零之色。
“我南越没有神木庇护,却有着这么一棵老槐树撑着国运。”老人看着枝头上不再如往年般苍翠的叶子,眼中出现些许感叹,声音如同来自远古的悠远长风。
“五百年一开花,每过千年方才结果,到了如今已逾三万年,终于还是走到尽头了吗……”
少年知道师父所言所语皆涉及大事,闻言不禁微惊,“您方才卜到了什么?”
“一百多年前,夏日大雪,冬季暴雨,气候何其反常,我久久不解其因。”老人浓重地叹息一声,“直到一年前为师遇到了一个人,当时无法看透,如今想来,方得知其中的些许意味。”
“因果轮回,有借有还,三万年前的缘起到了这时许是应该要有所了结。”
“老夫在此为南越百姓跪求神明宽恕!”他不知为何热泪盈眶,将棍子放到一旁,态度愈发虔诚,就此长跪不起,拜向极高的天空某处崇敬高声呼喊。
伊吾王宫,境之湖。
这里是只有南越王才能踏足的禁地。
一名身着普通衣裳的男子走到湖中心的亭子之中,看着浮在亭内的透亮水晶与其内的一滴殷红鲜血,沉默片刻,来到石台边缘。
“近来可好?”低头看些水中似有若无的一道金色的巨大虚幻身影,神色沉静。
话音刚落,一只远远大过亭子的龙头便在湖面下缓缓浮现,泛着神圣的光泽,长长的须在水中起伏飘荡,水下波涛四起,汹涌至极,湖面却依旧平静无澜。
世上极少人知道,南越王宫地下的一大片都充满了水,而那一座亭与亭中的水晶和龙血都是恐怖的禁制,更联通着四周形成一处强悍无比的大阵。
“卑鄙而贪婪的人类啊,尔等迟早会被心中那索取无度的欲望所吞噬。”一道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男子识海中响起,很是虚弱。
男子自然知道它话里的意思,“人类都是自私的,只要无关己事,知道你在这里并且能够救你的那些大人物中谁会关心一个异族的死活?”
“既然如此,为何不好好合作呢?”
“尔等将吾囚禁于此,多年来食吾血肉,剥吾气数以补国运,如此歹毒势利,这般说辞简直厚颜无耻至极!”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滔天怒意,“若吾有出世之日,必将血洗皇宫!!”
龙族脾气向来暴躁,即便是代表祥瑞的金龙也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如此一说,便不会是开玩笑。
即便有着湖面禁制隔绝,男子依旧感受到了亭子的些许晃动,神色微沉,冷然说道“你的同族谁人还敢单枪匹马穿过境泽来到人间?即便有,谁人又知你还未死,至今都留在这里?”
“神明终归只是个传说,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说完后便拂袖而去。
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