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面对着纸上这六个阿拉伯数字,李一峰第一个反应是电话号码。
可一想:
"不对,电话号码已经七位数了,这个只有六位。难道是邮政编码?
可给个邮政编码什么意思?"
李一峰百思不解,刚刚踏上浙江土地的那种近乡情更怯,被这六个阿拉伯数字一搅乱,连感觉都没了。
不由觉得滑稽。
又心想:"这小姑娘,莫非是个花癫?到杭州来看病的?
可看她神清目沏,怎么可能有神经毛病?"
李一峰自己娘亲有那病,知道有这个毛病的人,一单发作起来,常常为某件小事,神情专注,却目光空洞,毫无思维。
很象家里的狗啊,牛羊一样,盯住主人看,却领会不了意思。
这方面一峰深有感触。
他仔细,反复地回忆这两天来,那少女的种种表情,觉得除了欲言又止,似乎有一肚子话要讲外,并没有什么其它的不正常。
难不成,有这样一种花癫病的?听说,见到男人会拖的?
可这少女根本没有色迷迷的表情,热辣辣的动作呀!
李一峰摇摇头,哑然失笑,心想:
"凭白无故的,我去想这个干什么?可这几个数字,又是什么意思呢?这小姑娘真是的,就不会多写几个字?若是电话号码,又怎么前面没有区号???"
李一峰乘上去老家嵊县的长途汽车,一路上,还在为这""六个数字而绞尽脑汁。
拿着这张列车上的表格纸,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地研究,发现除了这六个阿拉伯数字外,再没有一个字是手写。
心想这几字已烂熟于心,这纸也就没用了。
本想把纸丢掉,后来想留着也许有用,就随手把它放进挎包小袋,把包丢上行李架。
心想反正想不通,干脆不去想。
于是背靠座垫,闭目养起神来,不一会睡着了。
车子快到三界时,一峰才迷迷糊糊醒来,抬头看车上钟表,已下午两点多了。
突然,李一峰心头一震,急忙从裤袋里摸出车票,一看,天哪!1月23号,已经是冬至过后一天了。
自己与谢丽娜约定的,23号上午9点,老东桥桥头见面的,此刻,早已过去五个多钟头了。
这下李一峰懊悔不已!
既然答应了谢丽娜,今天上午见面的,却居然忘记了日子!
这!这!这怎么说得过去?不知谢丽娜此时在哪?又会怎样恨自己???
一峰回想起,那天昆明排长队买火车票时,因为当天票已无座。吃尽过没有座位苦头的他,心想,岂不是又要象去时一样,搭个屁股,都要看人家脸色?
这时身上有点钱了,就宁愿在昆明多待了一夜。
却忘记了原本算好的日子。
他原本打算,冬至这天,上午到杭州,回家中午十二点,给老爹上了坟,盖点土后,第二天上去城里。
一切盘算得停停当当,却因为一定要有座位,往后延误了一天??
而这两天在火车上,因为一个面熟少女,刚才又一门心思的在对付这六个莫名其妙的阿拉伯数字,居然把这约会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一峰懊悔归懊悔归懊悔,却还是当机立断,三界不下车了,直接去城里。心想:
"此刻老东桥她总不会再等着了,等会还是到谢丽娜家的村口去碰碰运气再说,实在见不着,也是没办法,这叫没有缘分。真是对不起她,回家马上写封信道个歉。"
三界到嵊县,转眼即至。
李一峰一下车,就觉得出奇的冷。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