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东市天雨欲来风满楼。
天空像是被揉皱的白纸,遍布灰云,那云层厚重且沉闷,只一眼望去,便叫人心生压抑。
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凶狠又疯狂,惹得原本干净整洁的街道,一瞬间又被落叶占领。
行人匆匆忙忙地裹紧外套加快脚步,试图摆脱这蓄势待发的怪兽。
朱禹沣推开门,脱下外套交给迎上来的服务生。
稍微整整衣领与头发之后,他走至大餐桌边上坐下,待完全坐好,才看向房间中另一人满含歉意道
“不好意思樊阿姨,叫您久等了。”
樊纤容不在意地摆摆手,将先前一直在看的菜单推给他。
“没事,我也才坐下,你看看要点什么。”
随意加了两个菜,朱禹沣将菜单递还给樊纤容。
服务生将朱禹沣的外套安置好,又走到两人边上,为朱禹沣沏了一杯茶。
两个人没有多话,三下五除二定好午饭内容,就将服务生遣出去。
“录音你听过了吧。”
樊纤容看着房间门被关紧,偏头看向朱禹沣道。
见朱禹沣艰难点头,她不含笑意地弯唇“既然来找我,你心里应该是有了决断?”
“不知您是作何打算?”
朱禹沣反问。
他心里有想法,却也不是要上赶着求人的,故而不着急。
倒是樊纤容……
她一心要为女儿讨个公道,相较而言,自然急一些。
“你父亲很可能才是蒋忱遇死亡的元凶,佳佳是无辜的。”
樊纤容道。
蒋忱遇目色一沉,垂下眼帘回“我知道。”
手指不由轻触茶杯,似是想要从中汲取力量。
樊纤容端起茶杯,动作优雅地揭开杯盖。
瓷器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竟也叫人从中感觉到一二分宁静。
氤氲茶香随着她的动作无声无息地攀延出来,不多时便将这一方小空间充满。
浅浅品一口,樊纤容将茶杯归位,继续说道“你也知道,我只有佳佳一个孩子,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佳佳意外……我难以控制住自己,佳佳无法报复,我来替她报复。现在,我要朱放付出代价。”
最后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足见主人之恨极。
“我理解您的想法,实不相瞒,在知道父亲对忱遇动手之时,我也有过这种偏激的想法。”
蒋忱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瓷制杯具光滑的腰身。
“只是……您也知道,他到底是我父亲,况且我现在也没有能力反抗他。”
“禹沣,你一向疼爱佳佳,蒋忱遇又……你当真一点念头都没有吗?”
樊纤容纤眉紧蹙,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男人摇头,对上她的视线道“若真的一点念头都没有,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你是何意?直说就好,遮遮掩掩作甚。”
樊纤容心说不愧是父子,那行为做派难免相似。
都是叫她厌倦的虚伪。
只是朱禹沣表现得磊落,樊纤容尚能接受,朱放那样的,就真的是十足反感。
因为女儿的缘故双标得明明白白的樊女士这般想着。
朱禹沣正色道“我想与您合作。”
“哦?你心里有成算了?”
也不知道与自己想得一不一样。
想法一晃而过。
“是的,您可以看看这个,我已经做好计划书。”
朱禹沣将一份文件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抽出来,双手拿着递给樊纤容。
计划书不厚,算头算尾不过五张a4纸。
白纸黑字,大致说明了两人如何联手对付朱放、以及一些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