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能想到太夫人让赵幼菱顶替筝儿出嫁,筝儿会想不开投河呢!
哎!
谷妈妈不忍看着太夫人和王氏僵持着,走上前在沈老太太的耳边轻轻提醒王氏等她示下。
沈老太太的眼皮跳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瞄向王氏。
窗外夜已深,亥时末的梆子已经响了。
再这样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沈老太太本来就睡眠不好,时常夜半惊醒。好不容易昨夜睡了一个安稳觉,为找回失散的外孙女而欣慰,今儿就又惹上了麻烦事。
王氏处理得不好,又不及时向她请示,沈老太太的火气哪能不大,哪那么好消。
见太夫人睁开眼睛瞅了她一眼,王氏马上直了正身子,柔声说道
“我原想筝儿的事给些银钱就可以打发了,确实没想到她父兄会去大理寺告御状。她父兄拿钱的时候也都说得好好的,哪知道转身就去告状呢!他们都是大字不识的佃户,怎么还会写那样的状纸了……”
“你原想?都是你原想给闹的!”
王氏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沈老太太气越大。
这个儿媳妇性格为人哪样都好,就是办事欠稳妥,总是好心办坏事,给人落话柄。
“儿媳知道错了,不该给筝儿父兄大笔银子,让他们觉得事情有蹊跷,好像是我们逼筝儿自尽似的……”
王氏越说声音越小。
沈老太太喝止住,“别说了!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办吧。”
“是,儿媳都想了一天了。可是府中上下都知道出嫁的姑娘是赵幼菱,赵幼菱怎么和赐婚的筝儿名字扯不上关系。”
王氏苦着脸,感觉人生从来没有这么难过。
以前丈夫的妾室生产,她冒雨跑去陪侍,结果那妾室生了一个死胎。然后婆婆和丈夫过来探望的时候,她正抱着死胎打量……
那感觉真是跳进黄河里也说不清楚啊!
“绣娘是你找的,又是经你手嫁出去的。这事你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的。”
沈老太太端起茶碗慢慢吸着,余光看着瑟瑟发抖的王氏。
吓唬一下儿媳妇让她长长见识也是好的。不然她总还是小家碧玉的心性,往后怎么能独自掌管这么大一座镇国公府,镇住未来的孙媳妇和错综复杂的内亲外戚。
“媳妇知道错了。”
王氏感觉到眼眶里溢出了咸咸的东西,急忙用帕子去按了按。
“世子来了。”
谷妈妈等沈昭进来赶忙避了出去。
“昭儿,你这一天可都打听清楚了。赵姑娘那边该不会有事吧?”
每次提到赵姑娘,太夫人都格外关心,王氏和儿子说话,干脆也直接问出婆婆最关心的问题。
替嫁的主意是太夫人拿的,说起来这件事真与她无关。王氏这是替婆婆背锅,嘴上说知道错了,心里其实不甘呢。
沈昭给祖母和母亲见过礼,发现母亲的神色不对,估计祖母又教训母亲了。
这种场面在他儿时就经常见,倒也不觉得什么。祖母给父亲纳了几房妾室,母亲和几位姨娘之间难免有磕磕绊绊,祖母主持家事,教训谁都是应该的。
“回母亲,赵姑娘恐怕得吃官司。我刚才和穆兄已经见过了……”
“哦,你见过穆寒迟了?他对菱儿可还满意?有没有说过菱儿什么情况?”
沈老太太朝椅前挪了挪,睁大了松垂的眼睛望着沈昭。
沈昭沉吟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说穆寒迟和赵幼菱是一起来的。
毕竟女子得遵三从四德,更何况跟随男子翻墙过院,尽管男子是她的丈夫,于礼于规也是不妥的。
“穆兄对赵姑娘很满意,看得出他很在意赵姑娘。他有把握保护赵姑娘不受刑狱之灾。不过我还是担心,穆兄毕竟才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