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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前,当他们看见凯旋军高举的仇国旗帜在烽火之中飘摇,看见那声势浩大的凯旋军队越逼越近,他们以为秦淮有救了,直到越来越多的漠沧士兵往秦淮城门汇聚,整座秦淮城已然固若金汤!
他们纷纷悲叹:“半个月前仇族人一个个被迫去替风族人修筑城墙,可怎么也没想到,终有一天,自己把自己给困死了!这简直是作茧自缚啊作茧自缚!”
凯旋军入不了城,他们的希望便彻底落了空。
人人自知,今日都要死在狼人的刀下,而今日之后,整个秦淮都将不复存在,这里会遍布狼人,这个繁盛了数十年的国度就快要灭亡了!
忽然之间,大片大片的血腥味伴着雷鸣般的响声开始在她周围弥漫!
白饵惊恐的眼神骤然移向不周阁下方,显然一层楼阁已被狼人封死,只见数个黎桑精锐攀附着长梯,一步一挪,眼看就要杀上二层楼阁,眼看那群百姓即将得救!
须臾,成排的狼头忽然从栏杆上纷纷探出了头,锋利的弯刀洪水一般在空中泛滥,将那些精锐杀得措手不及,居高临下的劣势与狼人的奸诈,使得他们伤亡惨重。
即便如此,他们却至死不愿罢休,有的被砍去了双腿,在地面匍匐爬行,有的腹部中刀,整个胸腔被残忍地劈开,可他们都毫无例外地屏住最后一缕呼吸,用手臂撕扯住狼人的头发,用牙齿撕咬住狼人的皮肉,就算是死,也得拉上一个陪葬的,他们用嘶哑的喊声为自己鼓励,他们毫不顾惜正在消逝的生命,他们用残存的意志,做最后的搏斗。他们的头颅和四肢在刀下胡乱翻滚,溅起的血浆将不周阁染得极尽鲜艳。
好几个瞬间,她的心脏仿佛也中了数刀!第六书吧
“白饵——”将她身边的狼人解决干净后,踩着一堆臭烘烘的尸体,他终于飞到了她的身边——
彻底震住了……
数缕青丝仿佛在血泊里泡过刚捞出来不久,一丝发黑的血渍从额头断到鼻尖,却又在白皙的颈脖续上,一直滑至半掩的胸口,整个人像是被一盏被撕破的干瘪纸灯笼,于风中飘飘摇摇!
迅疾飞起散落在地面的衣裳,严严实实地盖在了她的身上,可她的身体却止不住地颤抖着……无尽的自责与悲伤涌上心头,将人的泪腺击破。
没有任何迟疑,他只是疯狂将她冰山似地身体抱住,越抱越紧,越抱越紧,仿佛要用尽毕生的力气,几个静默的弹指过去,她的身体怎么也暖和不起来……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暖一些?到底要怎么做?到底要怎么做啊!大脑痛得几乎要裂开!
直到余光里映出那残破的琵琶……
他撕咬住牙齿克制住眼眶的泪,无尽的悔,无尽的恨,像两把巨大的石锤,不断敲击着他的胸脯!
须臾,他猛地将她松开,手心颤抖了一下,下一瞬抓起她的手,“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咱们离开这里!”
她的意识仿佛冻僵了一般,反应了好久才略略摇了摇头,铁青的唇瓣开了一个很细小的口,“不。”
“白饵,漠沧皇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走,我带你走,听我的,快!”他急促地对上她空洞的眸子,语无伦次之间,满是大喜大悲,就像疯了一般。
他骗她,他骗她!
这一切根本就还没有结束!
那些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好像彻底将她的神经刺醒,猝然抓住看向将离,好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黎桑太子呢?太子的兵力呢?我们深入敌人内部,他们做后援,两边里应外合。我们说好的呀!”
他摇了摇头,好像已经知道了什么,“这里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出现过黎桑太子的一兵一卒!”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啊!
脑子里开始有了很多恐怖的答案……
她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