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镇上了。”和尚兀自坐在地上翘起大拇哥朝柜上点了点,雷劈木盒子方方正正的摆在那里,盒外打补丁似的贴满了卍字符。
一声几不可察的呜咽从墙角传来,我一拍脑门,猛的想起屋里还有俩活物,急忙踅身去探那两个活物的情形。
戴银仍瑟缩在墙角里抽抽搭搭,似乎吓的不轻,仅剩的一条胳膊死死抱住草团脑瓜。王大虫将将转醒,正捂着七零八落的肋巴骨儿瞎哼哼,一不留神又碰下来一根摇摇欲坠的肋骨,他抓着那根肋骨怔怔看了半天才反过味来,“嗷”的一声惨叫,又死了过去。
我揉着额角晃晃悠悠迈步,腿上仿佛有千斤重,强撑着走到戴银身前蹲下。戴银惊恐的直往墙角里缩,我叹了口气,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别怕。”趁她晃神儿的工夫,往她前额正中一戳,一颗血红的珠子滴溜溜从草团儿嘴里滚落。我摸出怀里的桃木筒,把珠子塞进去,又举着桃木筒向房间四角寻了一圈,“嗖”的一声,又一颗珠子从柜台底下飞出,蹿进桃木筒。
归海一手拎着一小捆骨头,一手抓着王大虫的腰椎,把快要散架的骷髅擎起来。陈百年扯着可人儿的裤腰,甩麻袋一样把他扛在肩上,?了归海一眼:“这人送你屋里?”
归海的脑袋晃了一圈,像是点头又像是摇头。
我揣起桃木筒,挪进柜台里将装着铜壶的匣子重新放进暗格。匣子放进去的一瞬,我心念一动,暗暗改了暗格的机关密码。
“都睡吧,明早我们得去花家一躺!”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我直起身子,特意睄了眼陈百年:“带上青铜壶。”
陈百年没什么表示,只嘴角似有若无的挑了那么一下,径自扛着可人进了里屋。
一宿瞪眼到天亮,我两眼干涩的坐起来胡乱套上衣服,去柜上检视了一回,未再发现什么异样。打开暗格取出雷劈木匣子回到里间,翻来覆去的又查验了几遍,这会却是连半点煞气都感觉不到。
隔间的门“吱呀”一声弹开,归海眼底青黑,两手拢在寿衣袖子里,跟死了半截似的鬼气森森的戳在门口。
我的魂儿也是飞了,捂着心口一迭声的咆哮:“厨房里的韭菜你去攮嗓两把补补阳气行不?青天白日的,你能不能有点活人的样子?”
归海自顾自的撒摸了一圈,指了指他的肚子,好脾气的温声笑笑:“我这儿可是刺闹了一晚上,那个怼秃儿呢?出来受死!”
隔板应声掀在地上,陈百年睡眼惺忪的翻身出来坐在地上,一条腿还悬在地下室的半空中,放浪形骸的打哈欠:“怎么着,这就动身?”
归海迎头一脚踹过去,和尚不慌不忙就地一滚,当胸立掌双跏趺坐,慢悠悠的道一句阿弥陀佛:“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又道是,一把无名火,功德尽成灰……”
“都什么时候了一个个还不着四六的!”我没好气的薅住摩拳擦掌的归海:“唐可人呢?”
“昨晚折腾大了,还睡着呢。”归海斜了陈百年一眼,低头扫搭着被我薅出褶皱的寿衣。
“要保重身体啊!”陈百年意味深长的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我当即转脸骂过去:“别跟大盘鸡屎似的坐这瞎贫!麻溜带上东西,现在就走!”
归海转进隔间,把可人生拖了起来。可人迷迷瞪瞪还没怎么醒明白,深一脚浅一脚踉踉跄跄的留给提溜了出来。
洗漱完毕,我们四个找了个路边摊,简单的对付了口早饭,打了个的直奔花家。
刚交七点钟的光景,我们一行站在了花家大门口。
花家所在的位置,早些时候还是镇子南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山丘,当地人管这片地界叫罗锅山。当时的花家祖太爷就是相中了罗锅山山势平缓,是实打实的贵星山,于是变卖田产包下这片山头,靠山立了宅子。花家就是由此发迹,渐渐有了名气。而众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