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是她一介普通平民女子可识得的?除非,她不是平民女子。
想到这,瑞谚紧锁眉头,对成霖说:“继续看紧她,别被她发现,她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王爷,您是在担心......她是细作?”
“如今这个形势之下,难保那些狄夷的细作不会趁乱潜入,这些不知死的混蛋就像苍蝇一样无孔不入,这个姚淼偏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又偏巧被王妃救回来,为保万全,一定要谨慎行事,小心为上。”
“是,王爷,属下一定加强监视。”
瑞谚站起来,看着成霖:“这次为了这个部署,倒是委屈素尘被关了这么久。”
成霖没想到瑞谚会提到素尘,怔了怔,道:“素尘有她自己的选择,王爷不必介怀。”
不介怀?瑞谚没说话,只是诡谲地笑着,这笑让成霖感到有些发毛,又有些窘迫,于是忙朝瑞谚拱了拱手便告退了。
成霖将军,久经沙场,面对敌人千军万马,蹚过尸山血海都未曾皱一下眉眨一下眼,于他来说,全副武装的铠甲下,素尘就是他唯一的软肋。
夜幕再次降临。
阿淼很不喜欢在柴房度过黑夜,柴房是不能点灯的,所以她不知道明天什么时候来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天亮,更不知道的是,自己那如草芥一般的命会被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朔王推向何方,如果未知是恐惧的根源,那么她宁愿现在就确定地把命运交给这看不到尽头的黑夜。
继续阅读
这一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阿淼那前两天昏沉沉的脑子今夜却异常清醒,没有任何睡意,素尘仰面躺在旁边,双眼盯着天窗,轻轻哼着一种小调,调子清亮悠远,婉转绵长,阿淼似乎看到一个神色憔悴的女子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痴心地守望着自己那迟迟不归的情郎,孤独,却又坚定。
月色如水,轻柔曼妙。阿淼有点醉酒的感觉。
“素尘,你这是唱的什么曲子呀,真好听,我从来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
“伶令调,在我的家乡,那里上至八十老人,下至三岁孩童,都会这曲子。”
“这么好听的调子,为什么我听着,有一种特别想哭的感觉?是讲什么的啊?”
“我也不知道,流传了好些年了,曲子里有什么故事早就没人知道了,就是好听,哼着给你解解闷,这样你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
“噢...”阿淼翻了个身,转过头去,悄悄擦了一下眼睛。
家乡,可是她的家和乡,都在哪里,甚至连梦里,都不曾再能回去......
这个夜晚没有时间做温馨美梦的,不止阿淼一个人。
就在阿淼听着素尘的小调快要进入梦乡的同时,瑞谚还坐在书房,扶着额头看着灯影跳动,一手按在剑柄上,一手拿着一个沙漏,细细的沙如时间一样簌簌地流着,仿佛静默无声,却早已过去许多时候。
差不多了吧,就是今夜,应该会收一网漂亮的鱼。
阿淼其实并没有睡着,在半梦半醒之际,突然素尘的哼曲戛然而止,接着阿淼就听到一个沉重的喘气声,黑暗中,一道寒光闪过,耳边响起一个陌生的如鬼魅般的男声:“说,图在哪儿?”
阿淼一下子惊醒过来,借着天窗射进来的月光,她看到素尘的脖子上横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再往上看,那是一个身着夜行衣蒙着脸的男人,目露凶光,看上去像是藏在丛林里的狼,令人毛骨悚然。
有刺客!阿淼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几乎就要本能地大叫起来,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迅速把她的嘴捂住:“不想死就闭嘴!”同时脖子上也架上了一把匕首,刀刃冰冷的感觉迅速从脖子上的皮肤传遍了全身,阿淼的大脑因为惊恐有一瞬间的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