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重重地垂了下去。
“不要死……”
一切都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又结束得如此惨烈而仓促。
蓦地,沅夕只怔在那里,麻木地捧着那把沾满了血的锁,似生了根一般坐在地上,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直瞪瞪地看着躺在面前的姚淼,只觉面前这具血淋淋的尸体应该是自己,于是浑身一阵冰凉,入髓。
沅夕还没有来得及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就听得又是一阵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刚才那群人又折返了,她慌忙又躲进了那棵大树后面,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他们拖起姚淼的尸体放在一块木板上,草草地将地上的血迹用雪和枯草掩盖住,便抬起木板,走了。
“李大人,这人都了结了,为何还要把这尸首抬回去?”
“上头交代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难不成关相还怕咱们杀错了人?”
“你懂个屁,这陆三小姐咱们谁也没见过,关相也没见过,否则为何要将那陆家留下一个活口?这不才能有了这画像,你再瞅瞅,眉心那一点朱砂,还能错得了?”
“是是,李大人今儿在那些流民里一眼就认出来了,火眼金睛啊……”
“少拍马屁了,快点走,关相交代了,日落之前必须把人埋了……”
“李大人,要说这义国公也算两朝重臣,还是先皇钦定顾命大臣,这回却偏帮宋家说话,咱们皇上也挺心狠啊,自个儿的太傅竟下了满门抄斩,啧啧……”
“皇上是你等能随便议论的吗?被关相知道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等这一行人出了树林,沅夕这才小心地从树后走出来,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将姚淼给她的那平安锁擦拭干净,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之前的数月,她一直处于懵懂的恐惧中,只知道陆家是被莫名判了满门抄斩,却不知是何故何人所为,也许真是上苍不忍她继续这样迷茫下去,起了怜悯之心,今日再一次让她同死神擦肩而过,竟碰巧让她听到了来龙去脉。
此时,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入怀,如心事寥寥。
沅夕却没有再感觉到有多害怕了,之前数月那行尸走肉般一头栽在恐惧的深渊不可自拔,过一日便更胜一日的迷茫,无论是意志消沉,还是心灰意冷,竟都在此刻有了云开雾散的感觉。
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