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上坐下来,蜷曲着双腿,静静地望着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时光仿佛也停止了流淌,这一坐,如磐石般,直想要海枯石烂。
她胸中忽然引起了一阵郁闷,黯然伤神的泪水止不住点点滴滴地在流,又害怕被人看到,慌忙地抹去,将脸埋下去,任满腹的心伤悄悄地顺着膝间溅落四下。
很多时候,那飘忽的心情,如一面叵测的天空,很多自己无法解释的细小感受,不断的潜移默化直至悲伤成河,她这才发现那不舍的痛,如此淋漓尽致。
“姐姐……”
不知何时,聂卫站到了跟前,已然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们说,过两日,你就要进宫了?”
阿淼不语,只望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你真的想好了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淼捡起一片树叶,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虫洞,仰头,透过那个洞看着天,喃喃地念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两难全。”
“我读书少,不懂这些意思,姐,你真舍得吗,舍得王爷,舍得我们?”
阿淼并不回答,看到聂卫脸侧有一块淤青,道:“听说你最近在跟着成将军去校场了?”
聂卫愣了一下:“是,已去了有五日了……”
“那就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希望下一次见到你,可以称呼你一声,聂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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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聂卫稍稍有些激动起来,“不要说下一次好吗,我希望你能亲眼见证这一切,所以,不要进宫,好吗?”
阿淼很勉强地笑了笑:“你有你要走的路,我也有我要走的路,不过不能亲眼得见,还是真有些遗憾。”
“可是,你要真进了宫,王爷怎么办,你们……又怎么办?”
阿淼嘴角上的笑容刹那间寂寞,仿佛那落尽叶子的树,凄凉如瑟,一声不吭地转身,往远处走去。
“姐姐……”聂卫的眼睛由淡转深,蒙上了一层泪水,朦胧中,阿淼的身影渐行渐远。
两日转瞬即逝。
这两日,阿淼再也没见着瑞谚。
不是刻意躲避,也非有心不见,而是整整两日,瑞谚都身在校场,从未回过王府。
过了今日黄昏,便是各府推举的宫女入宫的时辰,这老天仿佛也感受到了阿淼的愁绪,还未日落,便下起了雨,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阿淼的包袱很简单,几件衣衫,旁的也没多余的东西,来王府的时候孤身一人,离开的时候,竟也还是身无长物。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就是那半截断相思了,阿淼捧着那盒子,想了很久,然后用锦缎包了起来,去了书房。
本想着趁瑞谚不在,将断相思放到书房,然后悄悄离开,却没想到,推开书房门,竟见瑞谚立于其中,正背对着她,擦拭着那边玄铁剑。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放下剑,没有转身:“你若是来告别的,就不必了。”
阿淼走到桌边,将断相思放下:“这笛子如此重要,于我也只是一个累赘,也许有一天,会对你有用处。”
“你就没其他什么话要对我说的?还是说,我们从此,陌路两边?”
“王爷……保重。”
阿淼说完,快步朝门口走了去,生怕再多待一刻,她那竭力维持的平静表面会被他看穿,然后脆弱地支离破碎。
“八年!”
阿淼停下脚步,愣愣的转身,泪光闪动,扑簌。
“宫女二十五岁便可出宫……”瑞谚依然是背对着她,手紧握着剑柄,“在宫里好好活着,八年之后回来,无论陆家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