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野皆知瑞诚无诏返京进宫,受了穿骨之刑,没个三四个月,那伤是好不了的,而九重塔被焚之后,朝中的局势又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坊间甚至流传,先皇后故去,朔王不再投鼠忌器,定会有一番风云搅弄。
这让瑞诚又是疑惑又是意外,疑惑的是瑞谚为何突然将所有暗桩全部撤去,意外的是,他和关歇费尽心机使出的计策,竟没能浑水摸鱼地在九重塔被焚之后找到断相思。
莫非,是关歇的情报有误,那断相思并不在宋九思手里?还是,关歇已经找到了断相思却改了主意,私自藏了起来?
瑞诚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别苑,一下马车,就见关歇早已到了门口,等候良久。
一见到瑞诚,关歇便急急地迎上前去:“殿下,断相思到底在哪里?”
“这也正是本王想问关相的,为何关相反而还来问本王?”
“殿下此话何意?难道是老臣故意将断相思藏起来的?”
“事是关相在做,话也是关相在传,事实究竟如何,关相应该是比本王清楚吧?”
“好,且不论这个,另外半截断相思若确然是在朔王之手,当如何?”
“瑞谚虽然受了刑,但皇上毕竟没有下旨削爵,他还是亲王,而且现在还在朔王府闭门养伤,难道关相认为本王还能硬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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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歇瞪着双眼,“那殿下说,眼下该如何?”
瑞诚笑道:“若本王是关相,那么就应该首先冷静下来想想,此路不通,另行他路嘛,断相思若真曾经在先皇后之手,而她要自我了断,如此贵重的东西定是托付给可以信赖之人,或者还是与断相思有重大关系之人,那还能出得了后宫吗?”
关歇捋着胡子,眼珠子转了几转,“殿下的意思是…….可能会是陆沅夕?”
“且不说断相思之事,就论陆沅夕如今身怀龙裔,若他日诞下的是个皇子,关相和贵妃娘娘便会又多一件烦恼之事。”
关歇没再说话,只是眉头紧皱,脸色极其阴沉地看着瑞诚,嘴角微微抖动着,这的确是一块新的心病。
半晌,关歇草草地向瑞诚行了个礼,转身欲离去。
“关相!”瑞诚突然道,“无论关相与贵妃娘娘想将那陆沅夕如何都好,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不能伤及她的性命。”
关歇闻言冷笑道:“老臣未曾想到殿下还是个情种,殿下可知,在朔王受穿骨之刑之时,陆沅夕替朔王挡鞭笞,为此还动了胎气,险些龙胎不保?”
瑞诚眼光一颤:“还有这等事?”
“宫中传言,也许不足为信,但老臣还是劝诫殿下一句,无毒不丈夫,多情总累人,再说了,那陆沅夕的眼中只有一个朔王,就连皇上也不曾入过她的眼,殿下若为此女子而误了你我筹谋多年的大事,那可是不值!”
关歇说完,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转头离去。
陆沅夕,为瑞谚挡鞭……
瑞诚突然想起,在凌河那个被大火包围的破庙之中,那个他一心想得到的女子,用极其冷淡而嫌恶的眼神看着他,然后一字一顿地说出“你,哪一点也不如他”这句话的时候,他便明白过来,无论是这个梦寐以求的天下,还是梦寐以求的女子,挡着他的,始终只是那一个人。
双手逐渐握紧成拳,即便大事不成,瑞谚,必须死。
而与此同时,宫中,月落阁前后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被禁足中的阿淼自然是出不得阁半步的,但也完全不是与世隔绝,皇宫规矩虽然繁多且森严,但对于某些身份之人而言,却也是拦不住来到月落阁的脚步。
比如,长公主瑞卿涵,又比如,代表着丽贵妃的望秋。
卿涵将耳朵贴在阿淼的肚子上,听